他本人的同意。”
温功达极为惊异女儿今天的口才,他倒很想驳倒女儿。他说:“我们做父母的有权知道自己的女儿和谁谈恋爱。”
温泉的脸忽地红了一下,她恨自己红脸。她说:“我没和谁谈。”她省略了“恋爱”两个字。在这个家里孩子和父母从来没有面对面使用过这一类词语,温泉没法冲破习惯。
温暖说:“温泉,别抵赖。你今天勇气好像很足嘛。”
温泉转向哥哥:“怎么哪?你不也是八十年代的年轻人吗?难道你也认为青年人在一起看电影就是谈恋爱?”
温暖一时间无言以对。
尔红早从厨房出来,靠在客厅一角看着这场斗争。她下意识地微笑着,为小姑子暗暗叫好。她发现自己从前太忽略小姑子了。按说她们可以结为好朋友,挫挫温暖那种天之骄子的傲气。
“我不许你再和他来往!不许!”张怀雅说“我生了你养了你我对得起你,我不许你做出伤风败俗,有辱门庭的事。告诉你温泉,你不说清楚,你从此再不许出这个家门!”
“冷静点。”温功达对妻子说“你要冷静一点,不要让邻居听见。”
温泉从来没看见母亲气成这个模样,她都说的真话可她母亲快气死了她想干脆全说了,免得这样的情形再来一次。
“妈妈,你别生气。”温泉强忍憎恨给母亲倒了一杯水。“我没做坏事。我说的是真话。我马上就十九岁,是成年人了。我需要进入社会,有个工作,自食其力,仅此而已,我已托朋友替我找了份工作。是当工人。我已经填了工厂的一份表格。要我不出家门是不可能的事了。”
张怀雅突然抓住了心口,倒在沙发上。
这件事并没有因张怀雅的心脏病发作而告结束。温功达单独找女儿谈了话,温暖也和妹妹谈了话。温泉后来顶不住,还是哭了,她为把母亲气得住院而难过,但她始终不肯松口放弃去做工。
张怀雅把丈夫和儿子召集到医院病床边商议了一个对策。先稳住温泉,张怀雅暗中办病退,让女儿顶职。这些事都难办,首先医院不会轻易同意张怀雅退休,其次顶职的政策似乎有变。但他们决定排除万难去争取,温暖准备动用他最好的一批关系人物。他们都是温泉的亲人,决不能让她年轻时一时糊涂,终生受苦。
张怀雅伤心地说:“温家多少辈多少代了,都是书香传家。还没出过一个工人呢。”
温功达像对一个成人那样对女儿说:“温泉,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你妈住院和回家养病期间,你暂缓出去办工作的事,让你妈完全病愈后再商量。可以吗?”
“可以。”温泉连忙回答。她被父亲语气里的让步感动了。她从小就怕父母,他们从不让她犟赢。可这次她赢了,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