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俱下,有贪婪卑鄙之徒从中谋私。福王是天王的兄长,大家都知道他霸道,但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不过,这终是极少数骄横佞幸之徒所为,切不可因此心灰意冷,以后还当同仇敌忾,激昂奋发,在外面,还须以扬天朝之威德为第一要务。”
这些日子,太平军占领下的南京城市恢复了繁荣的生机,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各家店铺张灯结彩。街头,卖河鲜的、卖小吃的、算命的摊子比比皆是,叫卖声不绝于耳。
义成信也重新开张了。义成信南京分号的伙计爬上梯子,重又挂出了“信记”
的大红灯笼。几个伙计张罗着把行李搬上骡车。收拾停当之后,苏文瑞和祁子俊坐了上去。
不几日,他们就来到上海。在义成信上海分号正厅,正遇到身着清朝五品官员服色的湘军大员何勋初。
祁子俊到义成信上海分号掌柜房,把一沓文件交给何勋初。
祁子俊说:“这是提货单,一式三联,三月初六下午提货,记着,一定要按我告诉你的时间去,千万不能晚了。”
何勋初说:“我们要的是五千支枪,这单子上怎么只有两千五百支?”
祁子俊说:“另外一半正从海上往这边运,你别着急,差不了几天的事。”
三月初六上午,席慕筠来到上海码头的一处军火仓库。一辆叉车载着装枪的木箱,缓缓地提升起来。十几辆马车整齐地排列在仓库里面,化装成搬运工人的太平军士兵正在把装枪的木箱搬上车。席慕筠身着清朝六品官员服色,神色从容地看着叉车驶向装运枪支的马车。祁子俊站在她身边。一个英国军官站在旁边监督。
军火仓库门前,几个荷枪实弹的雇佣兵,神色严峻地守卫在仓库门前。忽然,远远地出现了另一队人马。何勋初带领着一队湘军、十几辆马车,正浩浩荡荡地朝这里走来。站在门口望风的太平军士兵赶忙跑进仓库。
望风的太平军士兵神色紧张地朝席慕筠走来,在她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席慕筠对祁子俊说:“不好,湘军的人来了。”
祁子俊惊道:“怎么搞的,他们不应该这会儿来啊。”
祁子俊抓耳挠腮地说:“想个什么办法呢?”
席慕筠果断地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进来,要不就露馅了。”
祁子俊说:“你们快点装货。我先去挡他们一阵。”
何勋初走在车队最前面,眼看到了仓库门前,忽然,门开了,祁子俊出现在他的面前。
何勋初满面笑容地问:“祁少东家,早啊。”
正说着,英国军官从里面走了出来。
英国军官问:“what'shappened(发生什么事了)?”
没等祁子俊说话,何勋初就举起了提货单。英国军官接过提货单,随便看了一眼,说:“噢,原来你就是收货人。剩下的枪已经准备好,等着运输,请跟我来吧。”
祁子俊猜出了他的意思,急中生智,赶忙把何勋初拉到一旁,说:“这个洋人特别好客,他非要请你去吃饭。”
祁子俊带着何勋初和英国军官离开后,席慕筠带着满载枪支的车辆,从容不迫地离开了仓库,她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
湘军的车辆静静地停放在仓库门前。
祁子俊和席慕筠一起果然搬进了一个西式旅馆的蜜月套间。席慕筠正在较小一间屋子的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梳头。从镜子里可以看见侍者拎着东西走进来。祁子俊跟在后面,好奇地四处打量着里面的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