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
若冰,若冰
我对不起很多人,最无辜,最悲惨的人却是你
我从不相信什么“今生情、来世报”的鬼话。
我只有这一世,这一世只有一个单若冰。
今生欠你的,我拿什么还给你?我又怎么还给你?
元旭搂着我颤抖的身体,轻轻抚着我的背,用无声的语言安慰着泪如雨下的我。
可是我知道,他心里的痛胜过我千倍,万倍。
“我想潜入轩辕家找你,守卫太严,我进不去。在四周张望徘徊的时候,遇到了那萝,才知晓一切。是我回来晚了”
我轻轻的摇头“不,我要感谢你,也要感谢命运,他总算善待我一次。”
“凝夕,现在怎么办?”
“尽快到皇家去,宇的目光很犀利,蛛丝马迹都会让他起疑。只有到了皇家,我们才会安全。”
“好,我们现在就走。”
这时,砰的一声,门突然被人撞开了。我们立刻拔枪,对准了闯进来的人。
定睛一看,原来是出去买食物的滕俊。
“凝夕,快走!有人在包围这栋房子。”
我陡然一冷,这么快?
我们熄灭了所有的灯,撩开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
在茫茫夜色的掩护下,有三路人马在林木间暗暗潜行,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呈半圆形慢慢向这里聚拢。
我皱了皱眉,在黑暗中放低声音对他们两个说“你们和那箩带他从后门走,我从前门引开他们。”
“不行!”滕俊抓住了我的手,急切的说“我跟你一起,让元旭和那箩带他走。”
我看了他一眼“他们要的是我,你留下做什么?再出卖我一次?”
“凝夕”滕俊看着我的眼神是又惊又惧
我瞥了他一眼,冷漠的说“全部都走!你们谁留下,都只会成为我的负累。”
滕俊似乎还想说什么,元旭阻止了他,深深看着我
“凝夕,无论发生什么,等我们回来!”
“放心,只要他活着,我就舍不得死。你们保住他,就是保住了我的命”
元旭他们走了,我看着手里的枪,突然想起那次在游乐场和司夜玩的打靶游戏,忆起他孩子般率真的笑容,一丝浅笑挂上了嘴角。
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人,我淡定一笑,扔掉了手枪。
引开他们注意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从这里走出去。
穿着整齐的黑色劲装荷枪实弹的人立刻从三面将我围住,却不敢靠得太近。
我以前有多狠他们知道,谁都不敢贸然上前。
“二小姐,少爷让我们带您回去。”
“他怎么知道我没死?”
“您跳下去的时候,少爷立刻让人封了河道,没发现您的尸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个人如果发疯到连你的尸体都不放过,再好的计策也是徒然。
“如果我不跟你走,会怎么样?”
那人敛下眼睑“少爷没说不能伤您。二小姐,您别让我们难做。”
我勾唇一笑“好,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他让你给我注射的东西,就收起来吧。”
“这”他有些迟疑。
“这里有这么多人,我跑不了。如果弄个鱼死网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们比我更清楚。”
“好”
车行在回城堡的路上,我看着窗外,夜色茫茫,起伏的山峦像一只只在莽原上奔跑的野兽,张牙舞爪的扑面而来。
我知道,前方,我的好哥哥正张开怀抱、迫不及待的等着我。
这个夜晚,注定会很漫长,很黑暗
“凝夕,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元旭的话在耳边来回飘荡着
是的,无论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夜色迷茫,我的眼中也是一片迷茫。
今夜无风,却有轻雾,若有若无的漂浮在半空中
雾色中,两束灯光急速逼近,一辆重型的货柜车穿过迷朦的雾气陡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司机一惊,立刻刹车,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刺激着人们紧张的神经。
坐在后座上的我,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一冲,又跌回座位上,身旁的人立刻紧张的按住了我。
我没管他们,皱眉看着突然横在我们面前无声无息的庞然大物,驾驶位没人,有古怪!
回头一看,后面的路也被人封死了。
我心里一惊,冲着车内的人厉声喊道“下车!”
“干什么?”身旁的守卫一把拉住我
“不想给人当活耙子,就照我说的做!”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就贯穿了车顶,打穿了他的脑袋。
钢心弹头,穿透铁皮如铅笔划破白纸一样轻松。
这里早有人埋伏,苍翠葱茏的林木间隐藏了无数的狙击手。
他们各个弹无虚发,冷血无情,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人们身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狠狠的在他们身上砸出一个个血洞。
爬下车的人倒在了鲜血横流的路面上,车内的人早已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这种狠毒的手法,根本就是一个活口都不想留。
除了一个人
开始,还以车身做掩护,后来我干脆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血腥的一切。
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我,活的我。
不是皇家的人,他们要来也没这么快。
除此之外,现在敢为了我而得罪赤宇的,就只有一个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
人都死透了,枪声也停了。
一辆黑色轿车沿着静静的路面缓缓而来,原本掩藏在暗处的人,井然有序的走出来,迅速而有条不紊的清理满地的断尸残骸。
他们沉着冷静,训练有素,干净利落,且面无表情。
仿佛他们不是人,而是机器。无血无泪的杀人机器。
看着这些人,我有些恍惚,能将他们训练成这样的人,又该变成什么样子?
蓦然回神,车已至眼前,
路面已经清理妥当,连血都冲洗得干干净净。
那些刚刚还杀人不眨眼的人,立刻低眉敛目,整整齐齐的候立在车身的两旁。不敢抬头,不敢张望,仿佛车内的人尊贵的如同帝王,多看一眼都亵渎了他的神圣。
旁边的人恭敬的打开车门,里面的人优雅的探出身,冰蓝色的眼眸寻向我的方向,红如枫叶的唇角微微的扬起,大步走过来,张开双臂就将我抱个满怀。
“凝夕姐,我好想你。”
我垂着手,站在那里任他抱着。心理虽已有准备,可是重逢的这一瞬间,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凝夕姐?”他疑惑的轻唤着我,这声音早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清亮,却又不似中年人的深沉低闷,那是一种青年男子独有的质感,山水寒潭一样的通透,清风抚面一般的舒畅。
我深吸一口气,呼吸中有成熟男人特有的麝香,心中默叹,他真的长大了。
“凝夕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抱着我的人急了,竟然像小时侯那样抓着我的手臂前后摇晃起来。
我轻轻一笑“乔伊,我没老到连你都忘了。”
面前的人马上喜笑颜开,宛如冰晶般的蓝眼笑成了两弯新月,兴奋的拉着我的手。
突然,他的脸色瞬息骤变,冰眼寒光一闪,目光从我的手背冷冷的移向他们其中一个,我看到那个人蜷缩了一下,手在发抖。
觉得奇怪,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手被车窗的碎玻璃割了一道口子,浅浅的伤口只渗出了一点血丝,我自己都没发现。
“乔伊”我不安的看着他,如此善变的面孔并不属于我熟识的那个倔强少年,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让我感到陌生。
触及我的目光,他又笑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伸手亲昵的拦住我的腰,欢快的说“凝夕姐,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我快想死你了。”
我的身体有些僵硬,下意识的抗拒着他的亲近,他手上温和中隐含着霸气的劲道让我浑身不舒服。
他却好象没有注意到我刻意的疏离,依然亲热的拉我上车。
宽敞的车厢里温暖而舒适,丁香的淡香微熏在轻柔的空气中,舒缓的音乐如水一样潺潺流进我的耳朵。
这一切是如此的惬意,我慢慢的放松起来,竟有些倦意。折腾了一夜,我真的累了。
“去哪?”我模糊的问着,眼皮渐渐沉重了。
“去属于我的地方”微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我轻轻一颤,却睁不开眼睛。
睡意朦胧中,好象听见了惨叫声,那声音很凄厉,就像一个人的手被生生剁掉时发出的哀号。
是我的错觉吗?
夜深,雾重,乌云遮月,星光淡去,前路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