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的华服、五色珠的九琉冕冠,威仪赫赫的大唐皇太子,虽是一身劳碌、风尘未洗,却丝毫不影响他气宇轩昂。
他说此事不宜久拖,就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刚刚李世民问他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态度,他虽然很明确地表达出了他的坚决,但并不急切。
他是在听说长孙府里搜出了龙袍之后才急着下刀的,很明显他不是急着要弄死长孙无忌,而是急着要把这件事解决掉。
他生怕这件事牵连到李治,他说他不是怀疑李治,只是担心李治和这件事有关,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担心不就是深度怀疑吗?不怀疑还担心什么?
他在李世民面前演过一千局、一万局,这一局他没演,他是真的担心李治会卷入到这场政治漩涡当中,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浪有多凶是李治难以预料也难以抵挡的。
他的担心、他的急迫落在李世民的眼里顿时化作一股暖流,缓缓地流淌进血液里。
李世民对李泰最为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对亲情的看重,李泰在这一点上从不让他失望,不,应该说李泰给他的,从来都是超出期望的惊喜。
“我也想速决。”李世民苦笑着拍了拍桌子上的那些奏章,说道:“先有长孙无忌囚禁吴王,言其勾结叛党、心怀异谋。后有褚遂良状告江夏王与一众驸马结盟,欲立荆王李元景为帝。”
解决事情总得有个顺序吧?
按先后,李恪的事在长孙无忌被捕之前;
按轻重,褚遂良告李道宗与丹阳驸马薛万彻、巴陵驸马柴令武、高阳驸马房遗爱密谋要拥立荆王李元景登基,这事也不比长孙无忌家搜出龙袍来的事小。
李世民是什么心情没人知道,李泰反正是被气笑了,这帮疯狗是真当咱们父子死了,是吧?
上有皇帝,下有太子,中间有一堆皇子,龙椅还没腾出来呢,这个时候就急着抢出花来了?谁的脑子里是进蛆了吗?
李泰扫一眼桌子上那些奏章,根本都用不着翻开看,凡是告谋反的基本上都可以确定为是诬告。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不能你说是诬告就给人家定性为诬告,你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没用,有一告就必须有一审,流程是必须要走的。
走流程本身就是一道大大的关卡,谁也说不准这个流程要走多久,更说不准你能不能走得完。
李泰想想都觉得头疼,这么多人被牵连进来,这是纯心想把水搅浑,把事情闹大闹乱。
一个人被告谋反,感觉这个事情比天都大,全都瞪大眼睛盯着这一个人;一百个人被告谋反,也就那么回事吧,谁也不会太突出了。
这事不用分析,摆明了就是长孙无忌被抓,褚遂良慌了,情急之下便豁出去了,他拼了命地诬告一群臣子。
不是说谋反吗?不光长孙无忌谋了,大家都谋了,皇帝你看看杀谁留谁吧,看起来像是胡闹,但不得不说他这个办法很高明。
一来能为长孙无忌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如果没有这么多的乱事,专门处理一个长孙无忌,说不定现在人头都该落地了。
二来能淡化长孙无忌家的那套龙袍带来的震撼感,同样是被告谋反,同样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长孙无忌本来就一无所知,所谓物证跟他本人没什么大关系,要是彻查的话,那龙袍不一定是怎么来的。
李道宗那些人就更没什么证据可言了,他们只不过是在一起喝了一顿酒,就被告密谋篡位了。
一起喝酒的人多了,为什么挑他们告呢?因为他们都是太子党啊,李道宗刚陪李泰巡边回来;
薛万彻曾去薛延陀册封过曳莽,他不只跟东宫关系密切,跟唐直关系也不错;
柴令武是柴绍的儿子,也是东宫的铁杆力量;房遗爱是李泰的发小又是太子妃的亲二哥;
李元景的女儿嫁给了房玄龄的三儿子,房玄龄实在是太干净了,没啥把柄可抓,抓住他的儿子和亲家不也能连累他一下嘛。
两桩谋反案放在一起比较,就给了皇帝极大的回旋余地,褚遂良算是玩命地给皇帝铺了个不太明显的台阶。
皇帝不可能把所有人的都杀了,但是他可以把所有的人都放了,流放也是放。
李泰被气得都语无伦次了,他忍不住冷笑道:“李道宗和薛万彻不在外面绑架我,回京里来造反,是不是有点舍近求远了?就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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