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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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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这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晨霭像薄薄的面纱遮挡着紫苑路3号大院的花草树木,太阳用五颜六色的光芒慢慢撩开了大地的面纱。该上班的都已经上班去了,晨练的人也都回家了,大院里非常清静。李寸心在梨花的陪伴下在大院里散步。

    有人经过,跟李寸心打招呼:“李阿姨,出来散步啊?”

    “李大姐,身体好一些了?”

    李寸心一一回应着,态度温和热情,可以看出她的心情非常好。耗费心血历经数年完成的课题终于得到了圆满成功,作为一个学者,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她高兴呢?梨花劝她回去:“阿姨,今天你走的时间够长了,昨天晚上又没有回医院,违反医院纪律,咱们早点回家,收拾收拾回医院吧,就这人家大夫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呢。”

    李寸心:“没事,医生啊,总是愿意把病情说得严重一些,好让病人听话治疗。昨天晚上你也知道,要给王爷爷他们送行,我不去怎么能行?到时候我给医生解释,他要处理我我接受。”

    两个人来到政协主席周文魁家门前,李寸心停下了步子,对梨花说:“我想上周主席家坐坐,不知道他们家有人没有?”

    梨花惊诧地看着李寸心,因为她知道,李寸心从来不到别人家串门。李寸心见她迟疑不动,便说:“那我过去看看。”

    梨花:“还是我去敲门吧,看看他们家有人没有。”

    梨花按响了门铃,片刻里面就有了应声:“谁啊?”

    梨花:“是我,赵书记家的梨花。”

    门开了,周文魁的妻子吴敏惊异地问梨花:“梨花?有事吗?”

    梨花回头对李寸心说:“阿姨,有人。”

    吴敏见李寸心站在门外,更加惊异了:“他李阿姨,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李寸心来到门前说:“我在家里闷得很,出来散步,走到你们家门前了,就想过来坐坐。”

    周文魁妻:“请进请进,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稀客,快进来坐。”

    李寸心对梨花说:“我跟你周婶坐一会,你先回去吧,一会我自己就回去了。”

    梨花说:“那不行,赵叔叔说了,让我寸步不离地看好你。”

    李寸心:“你赵叔叔的意思是我出大院的时候你要跟着我,我在大院里,就在你周婶家坐着,怕什么?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周婶说会话。”

    周文魁的妻子也说:“你这个梨花真是的,你阿姨在我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梨花只好对李寸心说:“那要有什么事你打电话叫我,我回去把住院要带的东西收拾好。”然后迟疑不决地走了。

    2

    公安局刑警队,广林子跟一帮警察围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着急:“给赵吉乐打电话了没有?让他赶快过来呀。”

    一个警察说:“打过了,他马上就到。”

    正说着赵吉乐急匆匆地来了,广林子马上说:“认认,这是不是你舅舅的那台电脑?”

    赵吉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广林子气得骂他:“什么屁话,还不如叫你舅舅直接来呢。对了,让你把你舅舅带来,你怎么没带来?”

    赵吉乐:“我没找着他。”

    广林子:“怎么能找不着他,他不是在你们家住吗?”

    赵吉乐:“是在我们家住,我听梨花说昨天晚上他回来一趟也不知道拿了点什么东西就走了,一晚上没回来,我打电话找他,他的手机没开。没他也没关系,把电脑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不就知道是不是他的了。”

    广林子:“还是赵吉乐聪明,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打开看看吧。”

    赵吉乐开机,屏幕上出现要求输入开机密码的字样。

    广林子:“看啊,打开看啊,你以为就你聪明,我们都是笨蛋吗?”

    赵吉乐不吭声,皱着眉头想着什么,然后开始试着往里面输密码。

    3

    鼠目开着车来到第一律师事务所,急匆匆上楼找陈律师,陈律师的女助手告诉他,陈律师今天出庭,下午才能回来。鼠目无奈,只好撤退。下了楼坐进车里,拿出手机要拨,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气得把手机扔到边座上,开车急匆匆回家拿电池。

    昨天晚上他回到赵宽家之后,赵宽跟李寸心、赵吉乐都不在,只有梨花一个人守着电视打瞌睡,鼠目问她才知道赵宽跟李寸心出席国家项目评审组的告别宴会去了。至于赵吉乐,那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白天晚上见不着面,都是案子上的事,他不说别人也不能问。鼠目在家里呆了一阵之后,实在气闷,心神不定,给张大美挂了无数个电话,手指头都快拨肿了,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不开机。鼠目在家里实在待不住,就跑到一家网吧在网上泡了半夜,后半夜实在困乏了,不敢回赵宽家,就跑回自己的家睡了。

    这阵他真的有些发毛了,他实在想不通张大美怎么好好的就会没了踪影。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接通,电话是陈律师挂过来的,他以为张大美有了下落:“找到人了?在哪?”

    陈律师:“没有啊,我也急着找她,让她在起诉状上签字呢,这人跑到哪去了?对了,她的公司在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会不会在公司呢。”

    鼠目:“我倒听说过她有一个公司,可是具体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陈律师:“这好办,到工商局一查就都知道了。”

    鼠目:“她是你的当事人,这件事情应该你去办。”

    陈律师:“我办也行,得明天了,今天我没时间。”

    鼠目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当律师的呀,就是比一般人借口多,算了吧,我也不指望你,我自己去。”

    陈律师:“不是我找借口,我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

    鼠目:“什么事还能比当事人丢了重要?”

    陈律师:“你别说,我还真就是为了张大美这件事。那天我到孙国强哪里去的时候,他对我说,张大美有精神病”

    鼠目马上急了:“去他妈的,胡说八道,那天送张大美上医院是我跟他一块去的,医生说得很明白,过去她有点忧郁症,突然受到强烈刺激就有些幻觉臆想,就有点像梦游,过去了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哪有什么精神病。”

    陈律师:“你别说了,我看张大美也不像有精神病的样子,可是法院不会认我们,如果孙国强真提出来,张大美有精神病,没有民事行为能力,法院就不可能受理她的离婚案,所以这件事情还真的有点麻烦。”

    鼠目也不是法盲,陈律师一说他就知道这真是一个挺重要也挺现实的问题,而且,他相信如果张大美向法院起诉,孙国强肯定会说张大美有精神病。于是便问陈律师:“要真是那么样该怎么办?”

    陈律师:“法院也不会认他的说法,噢,他说谁是精神病谁就是精神病?没那么容易。法院认的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证据。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双方都得拿出证据来,张大美需要拿的是证明自己精神正常的权威诊断证明,孙国强也得拿出能够证明张大美确实有精神病的权威证明。”

    鼠目:“那没问题,张大美随便到哪个医院都能开出这个证明来,她本来就没有精神病么。”

    陈律师:“那你没想想,孙国强随便到哪个医院不也同样能打出来证明张大美确实有精神病的证明吗?”

    鼠目想到了孙国强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不能不承认陈律师说得有道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陈律师:“这正是我要去办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能指望海阳市的医院。孙国强出面了,哪个医院能不按照他的意思办?甚至可能还会抢着帮他办呢。我现在就到省里跑一趟,先跟省精神治疗康复中心的专家取得联系,事先打好招呼,到时候我们就委托他们给张大美作精神鉴定。有省级医疗机构医学权威的鉴定,海阳市任何医院的鉴定都得拿下。在我们律师行里,这就叫比大,你请区一级的,我就请市一级的,你请市一级的,我就请省一级的,看看谁的分量大,法院就认这个。”

    鼠目:“你在省康复中心有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就不能建立关系吗?这就是我现在就要跑一趟的原因,未雨绸缪。打官司就像下棋,走一步看几步才行。我们干这一行的,跟做生意没什么区别,靠的就是关系,特别要跟法官有关系。什么时候我说不定还要动用你姐夫呢,所以现在我也得跟你搞好关系。好了,不多说了,我得赶紧走了,你的任务就是尽快把我那位当事人找到,如果真需要做医学鉴定,还得她亲自跑一趟。”

    鼠目:“那好吧,你忙你的,我跑我的,我现在就到工商局去。不过你可别打我姐夫的主意,这种案子你想他敢出面吗?”

    陈律师:“不管怎么样,走一步是一步吧。唉,代理费没几个,说不定这一个案子就把我的招牌彻底砸了。好了,没别的事我挂了,该走了,你抓紧找人啊。”

    鼠目顶了他一句:“说不定这一个案子你就成了名冠全省扬名全国的大律师了呢。”说完,挂了电话,开车朝工商局驶去。

    4

    李寸心在周文魁家里跟吴敏聊天。吴敏关切地问她:“他李姨,身体恢复得还好吧?”

    李寸心:“好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吴敏满面愁容:“哪有心上班,唉,说不成。”

    李寸心:“是不是孩子不省心?”

    吴敏警惕地看看李寸心,李寸心的眼神充满关切和善意。吴敏叹息了一声:“唉,家家都有难唱曲啊。就说我们家吧,按说应该没有什么让人作难的事了。可是就是润发这孩子太让人糟心。”

    李寸心:“润发多大了?比我们家吉乐小吧?”

    吴敏:“可能比你们家吉乐小三四岁吧,属猴的。”

    吴敏:“我们家吉乐属龙,比你们家润发大三岁。”

    “他哪能跟你们家吉乐比,吉乐那孩子多好,大学毕业,又在公安局工作,对人有礼貌。我们家润发初中都没毕业就死活不上学了,为了给他找个工作我们没少花力气,可是他一样也干不好,不是让人家炒了,就是自己不干了。整天就那么晃荡来晃荡去,还不学好,唉,愁死人了。”

    李寸心:“孩子么,慢慢就会懂事了,对了,他在不在家?”

    吴敏:“在,不在家他能上哪去?这阵还没起来呢。唉,这几天他也不知道犯什么毛病了,一天到晚没有一句人话,整天躲在自己的屋里不出来,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啥呢,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就彻底废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个人正在说润发,润发懒洋洋地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李寸心扭头就跑。吴敏叫喊:“润发,你李姨来了你跑什么?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这孩子真是的,你看看他这个样子,是不是一块废料?”

    李寸心:“你也别这么想,在我们跟前润发还是个孩子,不是废料。你别急,咱们大家一块努力,润发还是会有前途的。”

    李寸心这话让吴敏感动、舒心,因为这话迎合了一个当母亲的对儿子的企望,尽管这个儿子很不成器,他也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吴敏的心理上有了一种依托感、亲近感,她实在忍不住了,润发吸毒这件事憋在她的心里无人可以倾诉,就像一块无法消化的石头埂在胸腔,让她实在承受不了,此时此刻李寸心在她心目中就成了最可以信赖可以倾诉的人。她作了一个吸毒的手势说:“润发还能有什么前途?沾上这个的人能有什么前途?”

    李寸心一点也没有惊讶:“俗话说,只有不能治的病,没有不能戒的瘾,只要方法得当,肯下决心就一定能戒掉。”

    吴敏见李寸心听到润发吸毒并没有惊讶,她自己反倒惊讶了:“你知道润发吸毒的事?”

    李寸心说:“听说过,所以我今天抽空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吴敏:“现在我们家老周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心思都放在了他前妻的大儿子身上,经常往外跑,我知道,他很多时间都是跟他大儿子在一起。我也没办法,自己生的这个东西不争气,唉,有时候我都恨不得把他杀了,然后我也跟着一死了之。”

    李寸心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吸毒固然是严重的毛病,可那也终究不过是个毛病,现在有戒毒所,想办法动员他戒了不就成了,怎么能想到死呢?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生命更珍贵?生命可是无法重复的。只要润发能把毒戒了,他还小得很呢,还能做很多事情,只要人在就啥都好说,事在人为么。”

    吴敏的眼泪涌了出来:“唉,这件事情全都怪我。刚开始我不知道他沾上那东西了,只是觉得他花钱太厉害,我就这一个儿子,也知道他没什么本事,自己挣不来钱,想着只要他不在外面学坏,手大一点也还是可以容忍的。后来他花钱就开始吓人了,我问他把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不说,我就开始控制他花钱,可是已经没办法控制了,不给钱就像要他的命一样,跟我寻死觅活的,我也没办法。后来我逐渐感到情形不对,可是已经晚了,他已经陷进去了。我不敢跟老周说,怕他知道了说不准会把润发怎么样,也想过送他去戒毒所,润发坚决不去,我也怕老周知道,又怕大院里的邻居知道了笑话我们,不管怎么说老周也是市领导,传出去说政协主席的儿子抽大烟,老周还怎么工作?没办法我只能顺着他,希望他迟早能有醒悟的一天,我哪里知道,人一沾上那东西就别想自己能醒悟过来。说句话你别笑话,我们家现在别说存款了,就是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花。前段时间老周的前妻来给他大儿子要学费,我也不是油盐不进的浑人,这种事情是老周应尽的义务我不会阻挡,可是我们家确实没钱啊,这话又不能说,说出去了谁会相信?白白惹人笑话。老周也为难,他好像也知道我的难处,并不追着问我要钱,后来我才知道,他也知道润发吸毒的事,跟我一样也是束手无策,唉,那几天我们真是度日如年啊。他前妻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再没来闹腾,要是接着闹下去我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李寸心到处找面巾纸,想让她擦擦泪水,可是他们家却没有面巾纸,李寸心问:“你们家面巾纸放在哪了?”

    吴敏含着眼泪苦笑:“我们家还能用面巾纸吗?别看那东西便宜,那也是要花钱的。我们家都是用毛巾擦脸。”

    李寸心的心颤抖了,她真有点不敢相信,在常委大院里,周文魁这个正市级领导家里的生活竟然会窘迫到这种程度。她劝慰吴敏:“想开一点,再难的事情总会有个终了的时候,人活在这个世上谁能不经历三灾六难?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送润发戒毒,戒了毒才好接着处理别的问题。”

    吴敏愁眉苦脸地说:“过去我们怕送他戒毒让人家知道了笑话,他自己也不愿意去,现在想送他去我们也没钱了,我问过了,戒毒也是要花钱的。”

    李寸心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润发戒毒,多少钱我来出。”

    吴敏连忙谢绝:“这不行,这怎么行?”

    李寸心:“有什么不行的?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了。孩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当时你要是能够不顾面子,把孩子送到戒毒所去,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这样吧,需要多少钱我拿,算我借给你的。”

    吴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一个劲说:“这、这”突然间,润发从楼梯上冲了下来,扑到李寸心跟前就地跪倒,抓起李寸心的手用力朝自己脸上打:“李阿姨,你打死我这个畜生吧,我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再不然你把我送到公安局,让他们一枪把我毙了吧,我真的不想再活了,李阿姨,求求你,打死我吧”

    吴敏懵了,呆呆地僵在那里,失去了行动和思考的能力,乱麻一样的头脑里隐隐约约有一个念头让她呆若木鸡:润发出大事了。

    李寸心没有懵,学者的思维方式让她立刻冷静地意识到,自己能够而且应该挽救一个单纯却又被污染了的灵魂。她没有挣脱润发的手,随着他的力道任由拿着自己的手在他的脸上、头上拍打着。她的另一只手,在润发的头顶轻柔地抚摸着,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抚摸的是吉乐,吉乐小的时候她经常这样爱抚他,吉乐长大以后,开始拒绝这种充满女性意味的爱抚,她有时候还为此而感到过失落,似乎儿子长大了也就离她越来越远了。今天,她又重新感觉到了母亲爱抚自己儿子的那份柔情。爱抚着润发那长着浓密头发的脑袋,李寸心喃喃地劝慰着他:“孩子,没事,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润发跪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5

    市公安局刑警队,赵吉乐输入了几次密码之后,电脑打开了,文件开始正常运行。广林子很高兴:“行啊,赵吉乐还有这么一手,快看看这是不是你舅舅的电脑。”

    赵吉乐却又把电脑关上了:“这算什么,太简单了,我舅舅那个人健忘,他怕自己的密码忘掉,所有需要建立密码的地方只用三组数字,一组是他的生日,一组是他的车牌号,还有一组是身份证后面的尾数,然后在每组数字前面再缀上他名字的汉语拼音字头,这我知道,算不上什么本事。”

    广林子:“你关上干吗?再看看里面都有什么,确定一下。”

    赵吉乐:“没错,肯定是他的电脑,不然怎么能用他的常用的密码打开呢?人家电脑里的东西就跟日记一样,属于个人隐私,我们不能看。”

    广林子还有些不放心:“你能确定?”

    赵吉乐:“我以我的生命担保,没问题,肯定是他的。”

    广林子马上下令:“小刘,把电脑拿去做技术鉴定,吉乐,跟我去突审买主。”

    买主是一个中年人,戴着眼镜,看上去挺文雅,坐在刑警队的滞留室里惴惴不安,见到广林子他们进来,就连忙站了起来。

    广林子:“你坐下吧,别紧张,实事求是地把笔记本电脑的来路说清楚。”

    买主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这个电脑是我买的,真的,我从来没偷过东西,我是有正当职业的合法公民。”

    广林子:“但愿如此。你就详细说说,从哪买的,多少钱,时间、地点、过程一样样说清楚。”

    “前天,大概四五点钟的时候,当时我也没看表,感觉就是那个时间。我下班回家,刚刚从公共汽车上下来,就有一个人凑过来问我要不要笔记本电脑,我随口问了问价钱,他说只要一千五百块就卖。我一听这么便宜,怕有什么问题,就说不买,可是他却缠着我非让我看看货再说。我只好停下来,他从怀里把笔记本电脑掏出来,我一看还挺新的,不像我想像中的那么旧,就认真看了一下,原装进口名牌,这种东西我在电子城看到过,最便宜的也得一万多块。我有一个朋友是专门倒腾二手电脑的,我当时想,把这台电脑贱价买下来,然后直接倒给他,翻个番是没问题的。我就又跟他讲了讲价钱,最后还价还到了一千块钱,我就买了。”

    广林子:“蒙谁呢?到菜市场买几个土豆都得挑挑拣拣的,一千多块钱的东西,你看也不看就买?你缺弦呀?”

    买主:“我看了啊,专门打开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啊。”

    广林子:“密码都打不开你看什么看?”

    买主:“我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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