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得知皇后有孕时,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耳中听到的话令他再也握不住手里的朱笔。
奏折上落下一大片红色污迹,正如他一步走错再也无法回头的人生。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严令所有宫人封嘴绝不能让顾曼山知道这个消息。
再多解释也不能缝补碎裂的心,何况自己已经走错,莫说身为皇帝,就算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对那个女子也必须付上责任。虽然除了责任,他也不能再给她更多。
即使心中如何不情愿,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去看望她,想要做什么和应该做什么之间,他走错那步后便再没有选择。
从皇后宫中出来,他独自站在高高的宫墙之内望向天空。
这一切是造化弄人,还是宿命在作怪?又或者是他本来就不够好,才注定不能得到完满的幸福。
皇后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骨肉,这么多世以来,他是第一次有了为人父的机会。
要说半点也不高兴,那肯定是假的,他也并不怨恨那个女人,她只是为了自身的生存。这华丽而冰冷的囚笼禁锢了她的一生,她必须要得到一点什么才能继续熬下去。
她并没有错,错的只是他自己。从前的曼山更没有做错,他原本就是个不值得爱的人。
在没有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之前,他就妄图拥有爱情,用尽手段得到了自己爱着的那个人之后,他又是这么的不小心。
他根本没有保护爱情的能力,就自大的认为他无所不能,才闹到如今拖泥带水、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再一次本能的想逃,带着曼山远远避开这烦恼的尘世,但他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这只是想想而已。
他遣退了所有的侍从,慢慢走过脚下宽阔蜿蜒的长路。
从皇后宫里到曼山身边,这条遥远的路会走得很累,然而他只能一个人面对。以后还要重复的走上这条路,路上必将充满沉重与悲伤,还有快乐和罪恶。
曼山不肯要任何陌生人照顾,只要了最开始伺候过他的那两个小太监。他们一看见许长生就赶紧跪下行礼,回报顾曼山正在小睡。
许长生举起手指“嘘”了一声,轻声把他们叫到一边,以严厉的表情交代了他们一番话。
两个小太监面露难色,但还是点头如捣蒜的拿性命担保:“小的们谨遵圣喻!无论谁来也不放!”
许长生自腰上解下一块玉佩,交给其中年纪大些的那个:“好好拿着,若有人为难你们,便以此物代替朕,见朕随身之物,如朕亲临!”
“是!”那小太监连忙应了,毕恭毕敬的收起那块玉佩。
许长生稍稍放心,挥手让他们守在门口,这才轻手轻脚的跨进内室之中。
顾曼山双目紧闭,只有两排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面上表情极为焦急紧张,似是做着什么噩梦,嘴里也含糊地说着梦话。
许长生凑近耳朵,才听清对方口中所唤的名字:“长生,别长生别跟我说!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别逼我!”
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双眉也紧紧皱起,随后便突然睁开眼来。
看到许长生的那一刹,他眼中竟是隐有恨意,只是须臾之间便淡去了,转而露出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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