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但他无法理解程丹青的做法。
“伯父,您听我说。”程华章拍拍胸脯,“锡尧大哥英年早逝,我们伤心难过,一时半刻没办法忘掉以前和他相处的情景,也没办法忘掉他对我们哥俩的照拂和帮助。锡尧大哥对我最好,他对我的关心,很多时候,甚至超过了对迪非哥……。”
“提那些陈年旧事干吗?”何迪非忽然开口了,“人都不在了,对谁好对谁不好,还有必要深究吗?”
程华章本来到了伤感之处,被何迪非这么一吼,眼泪生生地憋了回去,“本来就是事实……。”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成天眼皮子浅,屁大点事就掉金珠子——”程丹青狠狠白了自己弟弟一眼,却面朝律师谢昭冉,“不管怎样,我的心意已定,锡尧给我的东西我都给迪非!”
何迪非睥睨着程丹青,说:“行啊,那你立刻写个放弃遗赠的声明,让每个人都为你作见证。将来我要是收不到我大哥的东西,拿你是问!”
程丹青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就火冒三丈,“迪非,不用逼人逼得这么狠吧?”
“有什么犹豫不决的?律师都已经说得不能再清楚明确了——接受遗赠就签字,不接受遗赠就写份声明。多简单的事情啊——”何迪非背靠客厅隔断的垭口木框,“在这儿乱作一团了,不怕让人家看笑话!”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谢昭冉,然后惟一的这个外人面部毫无变化,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妈,华章,你们要是接受就签字吧,我是不会要的。声明我写好之后会交到律师事务所。”程丹青在一旁梗着脖子,他是铁定了心不要任何东西的——尤其是那辆越野车,锡尧生前每逢假期都会和家里几位好哥们一起出去兜风,斯人已逝,曾经相处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复返,如果今后要天天睹物思人,那么悲痛必定久久无法平复。
“我也不要那套房子。我也要写一份声明。”
陆婴婴声音不大,却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谢昭冉不为人察觉地微微蹙了下眉头,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无澜的神情。
何迪非说:“婴婴,我支持你。”
“好样的,回头咱俩一块儿写放弃受遗赠的声明。”程丹青赞许的目光投射过来,轻轻地落在陆婴婴的脸上,“我不该胡乱开你和迪非的玩笑,如果给你添堵了,一定别跟我客气,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陆婴婴摇头,“丹青哥,既然是玩笑,我又怎么会生气?我不接受遗赠的原因和你的并不一样——你是因为痛苦伤心,不想再对着好兄弟的遗物更加难过;而我,从头至尾都不明白为什么锡尧大哥会把最贵重的一处房产留给我,正是因为疑点重重,我心里更加不踏实了。”
“有什么不踏实?”何永铮再次掀起争论的风暴,“锡尧跟我说过想收你做义女,虽然未能成行,但我是应允了的。按辈份来算,你这会儿该称呼我一声‘爷爷’。”
陆婴婴怔忡道:“义女?”
何永铮说:“锡尧这么想自然有他的道理。当年他和那个方……的事情,终究是我糊涂,毁了一桩难得的好姻缘。幸好你出现了,才又让锡尧心里有了着落。不管是怎样的缘分,锡尧的心意你一定得接受,你不要学丹青那个傻小子。”
“那怎么行?”何迪非突然冲到沙发跟前,如雷暴跳地吼了起来,“我要和婴婴结婚的!”
“什么??”
除了律师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唬得不轻。
何迪非牵起陆婴婴的手,高声宣布:“过完年婴婴就满二十二周岁了,我们会去民政局注册结婚!希望能得到你们真诚的祝福。”
“臭小子,你不能那么做!”何永铮握着拐杖,手却颤颤巍巍地抖个不停,“我就知道你是要跟我对着干,不把我这条老命折腾到殡仪馆去你就不消停……。”
“爸——”自从何锡尧牺牲后,这是何迪非第一次称呼何永铮,“您不会因为婴婴长得像您看不顺眼的方静璇才阻止我们的吧?大哥已经被你害惨了,连我也不肯放过?我不是跟您叫板,但我是不会改变初衷的。”
何永铮重重地叹道:“唉,你糊涂啊!她是……她是锡尧的女儿……你们……叔叔娶侄女,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