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暗恨道:你便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我总能抓到你的把柄。
一晃三日过去,并无甚新奇事可言,符母几人待做完法事便回府去了。打香积寺回来之后,除了符母因病中劳顿,尚在屋子里修养之外,其余人等俱都回了正轨。
这一日明玉照例的跟着宫里面来的杨麽麽学规矩,红芍一人在廊下坐着,做针线看屋子,其他的丫头因不当值各自去了,却看见一个小丫头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红芍过去一问,那丫头讪讪的给红芍行礼,问:“红芍姐姐,我是来找翠影的,翠影她老子娘让我带句话给她。”
红芍认得这小丫头,原是明佩身边服侍的丫头,叫翠鸣的,因和翠影是一道进府,两人又是同一村被人牙子领来的,故平常多有来往。红芍也没在意,说:“翠影今日不当值,在房里休息呢,你自去找她吧。”翠鸣清脆的哎了一声,去了翠影房里,不多一时,也就走了。
晚上红芍正帮明玉解发梳头,准备伺候她****睡觉。红翘却气呼呼的走进来,说:“翠影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她,狂的真不知道谁是她主子了。”
红芍问:“翠影又哪儿惹到你了,这么大呼小叫的,姑娘都要歇下了,你这么闯进来却不是没规矩?”
红翘却说:“我不和你说,我反正说不过你,我找小姐说去。”说着去服侍明玉洗脸,边说道:“今儿个下午翠鸣来找翠影那丫头,说她老子娘有话给她,这事儿不知小姐知不知道。”
红芍解释道:“翠鸣是来找过翠影那丫头,人是我放进来的,她两人因是同一村里出来的,往来比别人亲厚些,这也没什么不平常。”
红翘却哼了一声:“红芍姐姐往日做事一向稳当,这一回却错了。你道翠鸣那丫头安了什么好心,却是上我们院打探消息来的。只问去香积寺那日大姑娘像是不见了一段时候,问她可知道大姑娘上哪儿了,又问大姑娘回来后可说过什么,有什么异常没有。这可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红芍大吃一惊:“你是如何知道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红翘愤愤道:“红芍姐姐好没道理,我是那等乱嚼舌根子的人吗?那日下午芳儿不是也不当值么?她也在房里休息,翠鸣以为她睡着了,就没管她,谁知被芳儿听了个全,晚上芳儿便来找我,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了。翠鸣问了什么说了什么,这可是芳儿亲耳听到的,姑娘若是不信,尽管叫芳儿来问一问。”
红芍正在整理床铺,闻言道:“我不是信不过你,翠影那丫头一向办事勤恳,人又老实,她不会乱说话的。再说,是翠鸣来找她,她们又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翠影也不好不见,这怎能怪到翠影身上来,她可曾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红翘道:“就算什么也没说,翠鸣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该来和姑娘说一声,如今没声没息的算是怎么回事?”
明玉放下洗脸的帕子,转而去拿那涂脸的面脂盒子,见红芍和红翘两个快要吵起来了,劝道:“你们也别顾着争吵,翠影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我是知道她的,她和翠鸣两个打小一起出来的,便比别人多了几份亲厚也是有的。红芍你得空去敲打敲打她,让她别乱说话也就是了。”
红翘端着洗脸的铜盆,嘟着嘴:“我就知道姑娘又要做好人,这等事也只是轻说她几句而已。前儿个胡姨娘院子的小丫头春燕只是和太太屋里一个姓王的婆子说了几句顽话,说老爷晚上在胡姨娘屋里爱听胡姨娘唱家乡小曲儿,胡姨娘就发作了春燕那丫头,被打了几十个嘴巴子,又送到灶下去了。我们这里倒好,说了主子的闲话,竟一点处置都没有,岂不是让丫头婆子们都没了规矩。”
红芍整理好床铺,来到红翘跟前,说:“好了,姑娘待我们这些下人宽厚,正是我们的福气,你又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来干什么,快去把水倒了吧。”支使出了红翘,又对明玉说:“我知道姑娘的心思,不愿意对下人们太严苛,可是该严的时候就要严,否则丫头婆子们不服管束也会出事,这一次是翠影错了,翠鸣明明不怀好意,怎能瞒着不报?我看还是将她调到屋子外头去当差吧。如今红翘的伤也好了,又回来当差,这屋子里少了她人手也尽够了。”
明玉点头:“你看着办吧,幸而她什么也不知道。”红芍应是,服侍明玉躺下,熄了灯,只留了外间一盏亮着,自己去外间歇下了不提。
明玉躺在床上想,再这么放纵明佩下去也不是办法,她顾念这姊妹之情,不愿出手太狠,明佩却步步紧逼,是该想个法子让她吃个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