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见翠鸣眼生,只不过随口一问,并不真好奇翠鸣的身份,她一面拭泪,一面在委屈着,她什么时候倒成了周姨娘一伙儿的了,周姨娘平常来这里,不过拉着她多问几句话而已,偶尔有赏赐下来也不过是人情罢了,哪里就成了话柄了。
她知道,红杏平常没少在姑娘面前上眼药,眼红她得周姨娘看重,拿到的赏钱多。如今姑娘也说出这种刺心的话来,虽然是在气头上,若不是早存了这个心,哪里会脱口而出,像是盘算好了似得。她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若不得姑娘信任,哪里还有什么盼头。
红绡一面想,一面暗自垂泪,直把两眼哭的跟肿了的桃子似得,这时听到前面在喊人去伺候,红绡慌忙拭干泪,要出去。翠鸣一把拉住她,道:“红绡姐姐,你就这般去上房?”
红绡道:“你问得到奇怪,没听见那屋里已经在叫了,姑娘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晚点过去,又有的一顿排头吃。”
翠鸣赔笑道:“我不是说这个,姐姐你眼睛都肿了,任谁都看的出来姐姐刚刚哭过,就这么去了,怕是不好,姑娘该多心了。”
红绡停了下来,朝房里一张桌上摆着的黄铜镜子里看了一眼,果然眼睛肿的狠了,不能见人,不免焦急道:“这如何是好,快拧了冷水帕子来给我敷一敷。”一面听着上房传来的叫唤声,一面急的团团转。
翠鸣道:“只怕现拿帕子来敷,也是来不及了,姐姐,你看这样可好,我替你去走一趟,只说你刚才一时吹了风,被沙子眯了眼,现正用水洗着呢,有什么差事我现替你做了,你在这里用冷水敷敷眼睛,待好了再出来,岂不好?”
红绡一时也没法,红杏又被赶出府去了,如今也只好这样了。如此,翠鸣便去了上房问姑娘要什么,又说了那么一番话。
明佩只好让翠鸣去打水,周姨娘毕竟多吃了几年饭,是个老练的,明白红绡为什么不来,便道:“你看,红杏已经走了,你又何苦为了她得罪了红绡,如今身边总共这么一个得用的人儿。我是你姨娘倒还罢了,母女之间,一时说了什么不应该的话,也不会往心里去。红绡毕竟是你身边的大丫头,我倒看她倒是个老成持重的,你别动不动就骂她。”
又说道:“如今她说沙迷了眼,定是刚听你说的那些话儿觉得委屈,气不过在哪里哭了一场,哭的眼睛都肿了,不好来见你。你索性让她今儿个下午别来伺候了,在房里好好歪着,晚上再过去看一看她,如此,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明佩这时缓过神来,也失悔自己刚才话说的太重了,这时也不好改口,只道:“偏她这般小心眼往心里去,我如何是在说她?”又说道:“就算我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她也不该往心里去才是,一个奴才如何记恨起主子的不是来。”
周姨娘摇头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得理不饶人,利的可以杀死人了,迟早有你的苦头吃。趁早改了才好。”
周姨娘将明佩劝转回来,母女两人说了些知心话,自回去不提。
明佩果然依言放了红绡的假,晚上又去俯就了一番,红绡自然感激涕零,有什么委屈早就揭过了,以后自是尽心服侍不提。明佩又让在院子里扫地的粗使丫头翠鸣进房里伺候,先跟在红绡后头学着。
自此十几天过去,并无大事,天却一日冷过一日,这一日正好立冬,明玉一早起来,梳妆打扮停当,上符母屋子里去。
却见屋子里悄没声息的,今儿个紫菱当值,见她来,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说符母还没起身,想是睡得正香。一边张罗着叫外头的小丫头进来倒茶,一边请明玉坐下等。
不多时,明佩、明珠、明环几姊妹也到了,各都坐下来等。崔夫人也来了,见符母还未起身,未免奇怪,符母几十年从未如此过,再说,人上了年纪,越发起的早,哪里就贪睡起来不成。忙问丫头有没有进去看看,一边朝里屋去。
进去一看,符母正睡着,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脸上泛起可疑的潮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伸手一摸,烫的跟火罐子似得,崔夫人不由骂道:“好一群轻狂的小蹄子,如今你们就这样伺候老太太不成,人都烧成这样了,还说在睡觉,若老太太有个什么好歹,看我怎么治你们。”一边叫人来伺候符母更衣,一边又让人去前头告诉符尚书让请大夫去。
不多时,符节卿领着大夫来了,崔夫人并明玉几姊妹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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