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去了符母处,这才知道,是卫国公府的家人来了,说是给她下帖子,请她去赴宴的。
像卫国公府这样的老牌贵族一向同符府这样的后起新贵没什么交集,他们从来自恃身份,不太同官宦人家往来。这次突然来访,连符母都惊动了,亲自出面接待了客人。
来人是卫国公府的一个管事妈妈,姓秦,秦妈妈四十岁上下,一件绛色窄领衫子,深绿色绣暗红牡丹比甲,一副精明能干模样。见着符老太太颇为殷勤的行礼,道明了来意。原来是卫国公府九小姐李英的十六岁生辰,特意下了帖子来请明玉去观礼的。
那秦妈妈见着明玉,赔笑道:“这便是明玉姑娘吧,果然是个妙人儿,怨不得我们九姑娘说,上次在宫里一见明玉姑娘便喜欢。下个月初九是我们九姑娘生辰,九姑娘让老奴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帖子送到姑娘手上。”一旁伺候的丫头忙接过秦妈妈手里的帖子,送到了明玉手上。
秦妈妈接着说道:“我们九姑娘还让老奴转告姑娘几句话,说她的生辰不过是个由头,请几位闺中好友聚一聚罢了,正是菊黄蟹肥时候,三五好友一起喝酒赏菊岂不快哉,请明玉姑娘不必拘礼,只管来便是。”
明玉听这话,像是李英会说的,不由微笑,想起那个豪爽饮酒的姑娘来。话虽这么说,她却不能随口答应,不由看向符老太太。
符老太太笑道:“既是国公府九小姐盛情相邀,你去便是,只是切记到时不可失礼。”
明玉应是,收下帖子,对秦妈妈道:“有劳妈妈了,请转告你们家九姑娘,明玉到时一定上门恭贺芳辰。”
秦妈妈完成差事,辞了符府留饭,自回去复命不提。
这边厢符老太太嘱咐明玉,她第一次自己一人出门做客,需要注意的事项,到了别人家,可别到处乱跑,见到人得有礼,礼多人不怪,又张罗着让身边的秋蓉去跟崔夫人说,好好备一份礼,可别简薄了,丢了符府的脸面。
又问明玉,到时候让那些丫头婆子们跟着去,务必找懂事稳当的,又问针线房这一季的衣裳可做了没有,去别人家做客当然要穿的精神点,可别让人看了笑话。
提到针线房,红芍早有不满,这时抓了这个机会,也不顾明玉眼色,同符老太太道:“奴婢斗胆多一句嘴,好教老太君知道,针线房上如今也没给我们姑娘送衣裳来,只说忙,真忙倒也罢了,谁知二小姐那儿倒先送了衣裳去,如今我们姑娘还穿着开春时的旧衣裳呢。”
原来,红芍见针线房久不将这季按例该做的衣裳送来,就遣了小丫头去问管事王妈妈,谁知却被王妈妈搪塞了回来,只说忙,还未做得。
说来也巧,那问话的小丫头回去回话的路上,正看见二姑娘明佩身边的丫头红杏跟小丫头说笑,说让快去领冬衣去,去晚了可没好的了。这丫头心下起疑,怎么我们姑娘的衣裳都还未做得,到有空给丫头小子们缝冬衣了。仔细一打听,却原来明佩的衣裳早送去了。
回来和红芍一说,红芍顿时恼了,正待去针线房和王妈妈理论,这时听符母问起,如何会隐瞒着不说。
符母大怒,对紫菱道:“去,去将崔氏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她,她是怎么管家的。”
紫菱应是,忙疾步去了符太太的院子。
明玉忙道:“祖母也别生气,太太管着这一大家子事儿,哪里事事都能操心,针线房上出了纰漏,太太没有察觉一时疏忽也是有的。”又骂红芍道:“就你多嘴,不过是衣裳晚了几日送来罢了,如今一大家子人,针线房上忙不过来也是有的,再去催一催便是了,如何便闹到祖母面前来。”
红芍只是低头不说话,她见符母大怒,又要找崔夫人问罪,便也知道自己行事太孟浪了些,好歹也得跟姑娘回明了再说,姑娘还不知晓这事儿呢。
符母却道:“明玉,你别骂她,我看她倒是个好的,心里装着主子。”又叫红芍上前来,道:“你这丫头,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老子娘是哪个?”红芍一一答了。符老太太点头道,“也还罢了,你如今拿的是二等丫头月银,我这边再给你单出一份,每月从我账上支,好好伺候你们姑娘,有什么事尽可以到我这里来说。”
红芍虽诧异,却也只好磕头称谢。明玉心下也诧异,说道:“如何能让祖母破费,孙女儿惭愧。”
符老太太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也别推三阻四的了。”
虽然明玉是嫡长女,可老太太向来偏爱明玦多些,平常对明玉、明珠两个一视同仁,并没有偏爱谁多些。对几个庶出的孙女儿也是一般对待,今日突然单给红芍另加了月银,自然让明玉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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