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厉害的蛊,叫做七七。是蛊王才会用的蛊。
制蛊的方法也相当残忍,制蛊的人会在阳光最烈的那年端午,把四月最强壮肥美的各种毒物放入一个密封容器中,然后放在阳光下暴晒。七七四十九天后,密封容器里杀光了其它毒物而存活下来的,就是七七。七七的主人可让它起任何一种作用。
七喜说,之所以他的名字叫七喜,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七种欢喜:阳光,空气,树,花朵,水,飞鸟和第七种是什么,他却没有说。
蛊惑-七喜
凌霜降
楔子
男子打开那扇门,用的只是一小段铁线而已。
床上女子,丝质的睡衣已凌落,裸露的肌肤在微微的月光下细细喘息,无限性感。有一种女子,仿佛只有在午夜的激情时刻才会显露情绪。床上的那一个,就是此种女子。她的身体眷恋他,她的意志让她锁上了房门。
男子半坐床沿,看着床上因激情需要而痛楚的女子,慢慢地拉开领带,然后是外套,然后是衬衣,衣物凌乱地落在一旁,探知了温热的女子蛇一般纠缠过来,原始的激情如水般曼延。
女人在狂乱的节奏中呼喊着挣扎。说不出是想要更多或者是抗拒什么,终于泪落成线。
男人与女人在这般狂野的氛围里,谁也没有嗅到爱的味道,空气冷得出奇,让汗水终于干透。
没有人离开,沉默却让人窒息。
深玫红的缎质被单下,女人艰难的呜咽如潮水阵阵不可抑止。男人抽着烟,看着她紧紧抓住被单的修长素白的指节,微微发了好一会的呆,终于摁熄了烟,连着被单,把女人抱入了怀里。
渐渐用力。再用力。
用一种可以让一个人死去的力量拥抱。
七喜不要!
男子的微笑在月光里,凄绝,寒冷。
一有六种欢喜的男子七喜
七喜是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男子的名字。
七喜喝咖啡的样子相当优雅,声线温和而具魅力:我很久没有喝你泡的茶。却不知道你煮的咖啡亦很好。
我微笑:磨咖啡豆的技术是彭宇教的。茶叶刚巧没有了。没有想到你会来。我很惊喜。
一别十三年,西方人说,十三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但还是很想回来看看你。七喜看着我,目光深邃而柔软,似乎与十三年前没有什么不同,也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一些现在的我再也看不懂的东西。
十三年前,七喜与我,在一起读中学。年少而纯真的时光,七喜那么干净俊秀得令人喜爱,而我,习惯沉静微笑站在他身旁听他说话。七喜从那时开始,便有着令人着迷的声线。太多的微小的细节,伴着一些轻轻的细小的快乐,我己不太能清楚地记起。但现在看到七喜,我便安心。对于那一段少年心事,只要有七喜,我便安心。
你的七种欢喜还在么?那时,七喜说之所以他的名字叫七喜,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七种欢喜,阳光,空气。树,花朵,水,飞鸟和
我那时等了许久,也未见他说第七种,再后来,他说,还有一种,是个秘密。
现在还有六种。阳光。空气。树。花朵。水。飞鸟。七喜说,眼神一如当初的狡黠。
我微笑:看来对我来说,你的第七种欢喜只能永远是秘密了。还是但愿你永远拥有它们。
甘蓝,你总是如此安静,令人心折。七喜微笑着说,我快要分不清楚他是玩笑或者认真。
七喜微笑的时候,让我开始对于自己的判断力有些许的慌张。
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今晚彭宇要在我这儿请客。我想你会喜欢认识柳城。她是书法名家柳公权的后人。
七喜并未客气:荣幸之至。
二冰一样的女子柳城
柳城进门,冷冷地拥抱我:你应该告诉我还有客人。
抱歉,我很想事先通知你。但七喜有着相当强烈的想认识你的愿望。相信我,七喜值得你认识。
柳城是彭宇偶尔的合作伙伴,来过我这儿几次,有时候是为了案子,有时候,就纯粹象今天这样,一为食物,二为与我聊天。柳城是所谓的冰山美人,嘴是刀子,并非是人都须承受得了,所以,她朋友并不多。甚至,没有恋人。
七喜站起来,看起来非常绅士:听说你也会来,所以我是怎么赶也不会走。
柳城直直地看入七喜的眼睛,照样冷得出奇:七喜先生给了我许大的面子。
正如甘蓝所说,你是值得认识的。七喜的对女孩子的风度一如当年。并未在意柳城的出言讥讽。
柳城却转移了话题:今天我带来了茶叶,甘蓝你再不可用无茶叶而不给我茶喝。
七喜泡的茶,要比我好百倍。
甘蓝你从不赞美男人。
这不是赞美,是说事实。
柳城的冷,与她比绝大部分男人要高的智商有关。这世上有一些女子,将持才傲物做到极致。柳城便是。
三谁是甘蓝的初恋情人
席间,聊到职业。
彭宇与柳城是律师。专吃他人事非钱。我是写报纸专栏的,专门给人制造事非。
于是笑作一片。彭宇忽而问:七喜,你是甘蓝最挂念的男人。你的职业想来要特别许多。
七喜停下切牛排的手拿起餐巾:我是贼。就是,偷东西的那一种。
关于这个职业,我忽然想说服我自己这并非七喜的玩笑。从小,不管是什么,七喜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有办法拿到手。我于是说:比如上个月英国失踪了的那幅莫奈?
七喜朝我微笑,意味深长:是的。它让我得到九百万美金。所以,现在我对书法有兴趣。
彭宇大笑:终于知道甘蓝为何挂念你,你有着无与伦比的幽默感。
柳城哼了一声:我家尚有先人的几幅字画。你若有兴趣。来取。
七喜只微笑。不语。
饭后,柳城居然划拳失手认输洗碗。我自愿帮忙。两个男人自然到客厅喝茶去。
我还在擦碟子的时候,茶香缭绕而入,柳城再忍耐不住,飞也似出去:我只说洗碗。
这就是冰一样的女子柳城的真性情。
我到客厅时,一壶茶已只剩茶叶,柳城正放好原本属于我的杯子:甘蓝,七喜先生泡的茶,果然如你所言。好了。茶喝完了。我要走了。
七喜适时起身,我也告辞了。柳小姐,不如你载我一程?
柳城冷着脸挑起秀气的眉:我以为你有九百万。
七喜温和地笑:或者我应该改姓葛氏。
彭宇看着七喜成功地钻进柳城的车,伸手把我揽过去:连柳城都沦陷了。从今天开始,老婆保卫战一级戒备正式启动。我啼笑皆非,彭宇又问:七喜先生是你的初恋情人么?
不予回答。
我入书房,彭宇仍在后面追着问:蓝,我这是很认真的问题。
关上门前,我告诉他:那么,我很认真地不予作答。
半夜,电话很不识相地响起,彭宇翻了个身,伸手去接:扰人好梦,罪该万死。
柳城冷冷的声音在那边分外清晰:我找甘蓝不找你。
接过电话,柳城在电话那头问了今天某人未得到回答的问题:七喜是你的初恋情人么?
我沉默一阵:不是。彭宇竖起耳朵,微笑。
那么,我要他了。
我愣了愣,那边电话已挂断。只听到彭宇喃喃地说:虽然我很好奇你的初恋情人是谁,但只要不是七喜,我今晚就能睡着了。
我想起七喜的眼神,忽然无来由地心慌。
四身体恋上谁的心
他与她做ài,以一种冷漠的却狂野的姿态。仿佛他是给予者,而她,则是乞求者。
女子尖尖细细的喘息,对他来说仿佛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一种恩赐一般的动作,女子在他的狂野中尖叫,仿佛兴奋,亦然痛苦。
男子穿衣离去,女子拥被而泣,世上最痛苦的欢爱,此为一种罢?
电话铃声把我吵醒。
又是梦。我懒懒拿起电话:喂。我是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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