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一惊,侧头瞧去。
仓凛不知何时来了此处,停在她前头,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张脸。
只是他并未瞧她,而是看向了面前的婆子。
“干好你自己的活,她日日跟着姑娘,若要游这洛城,也不是你这婆子能插手的事。”
“大,大人。”
婆子极少瞧见仓凛,眼下见他握着一把长剑,满身压迫站在她跟前,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吓得连连后退。
“大人恕罪,婆子,婆子我就是见着这小姑娘水灵,怕她初来此地不适应,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她的事,无需你来操心。”
仓凛冷了声,握剑的手动了动,又吓得前头的婆子打了个颤,“不管是谁,莫要打不该打的主意,老实干自己的活,否则,这后头少一个婆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明白,我明白!”
王婆子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慌乱点头,“婆子我一定老实干活,一定不再去招惹旁人!”
雪玉站在仓凛身后,听见他话中的冷意,有一瞬的愣神。
最开始他替她出头还是在竹雅院,那时锦茵姐姐还未离开,她连同他道谢都不敢,还是姐姐替她开的口。
后来他又帮了她几次,她鼓起勇气去到他跟前,却屡屡只能瞧见他疏离的眼。
如今他突然出现,让雪玉有片刻的晃神,心口也有莫名的紧张,一时愣在了原地。
直到婆子吃了教训跑得没了身影,雪玉才反应过来。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而后朝着面前的人福了福身子,“多谢仓凛大人。”
“不必。”
仓凛目光在她袖口打了一转,再抬眸看她时,目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她在后头欺辱过旁人,此番不过是顺势敲打,你无需放在心上。”
男人一句话便又同她撇清了关系。
雪玉心底的紧张,连同着一点点冒出的新芽,一下便散了个干净。
虽不知被欺辱的人是谁,但能被他这样的人记在心里,那人大抵也不会是普通的姑娘。
雪玉不太明白那些极快的心跳因何而来,但此刻,她却被一盆瞧不见的冷水浇回了清醒。
他向来待她冷漠,她不该再追上去。
“是,奴婢明白,奴婢不会因此去寻大人,大人放心。”
仓凛皱了皱眉。
只是见她像是准备离开,忽然又叫住了她,耐着性子多说了两句。
“后头的婆子奴仆,有大半都是洛城招来的人,眼下还未到彻底清理的时候,你年纪小,辨不出真假,莫要同她们有太多来往,还有,既是留在姑娘身侧,平日里无事,也莫要总往后头跑。”
“我不是无事跑来后头,而且,我年纪不小了。”
雪玉听见这似乎带了些责备的语气,心里生了委屈。
尤其他轻飘飘的一句年纪小,让她有一种无力的愤怒。
她咬了咬唇,而后抬头看向他,未再有丝毫躲闪,“若不是当了丫鬟,奴婢如今在家中,已经是可以相看的年纪。”
仓凛见她气恼的眼微微一愣,倏地又想起婆子的话,脸色沉了沉,“所以,你听出了适才那婆子话里的意思?”
“是。”
没想到他会又说起那个婆子,雪玉虽没反应过来,却也不愿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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