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着是年岁不大,但今年已是可以嫁人的年纪,裴温姝不过是顺水推舟。”
裴晏舟睁开了眼,长睫下的黑眸还未染上清冷,带着刚睡醒的深邃与清澈。
“也就你才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连哭两夜。”
宋锦茵唇瓣微张,低垂的眼尾写着枯寂。
与其说她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哭,倒不如说她是在哭曾经无助的自己。
外头有细碎的声音传来,像是王管家在唤裴晏舟起身。
听到这动静,裴晏舟并未回应,只是将放在她腰间的手收了回来,寻到她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夜色下好似什么也瞧不见,可两人偏又在对视里将自己瞧得清清楚楚。
“这般害怕,往后可如何是好?”
“往后,奴婢会经常见到这样的场景吗?”
“嗯,兴许......罢了,害怕就不听。”
轻叹伴着浅浅的亲吻落到了宋锦茵的唇瓣,温柔到让人不敢回应。
只是下一瞬,却是连裴晏舟自己都透出了不可置信。
他竟然会有如此难以抑制的心疼,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烈。
最终那吻并未深入。
王管家的提醒声越来越大,裴晏舟眉心不耐地拧了拧,清醒后,他眸中的清澈褪去,转而便是深沉和锋锐。
官服将他衬得越发冷肃,宋锦茵将半张脸埋在褥子里,偷偷看着他结实有力的身躯。
这样周身透着寒意的才是裴晏舟,而刚刚那个,只是还未清醒的少年郎。
少年郎张扬肆意,在冷漠与热血的矛盾中奔向那一腔抱负,踏上层层白骨,或是不惧成为白骨,终于变成了此刻冷心冷情的高位之人。
离开时,裴晏舟在原地站了一瞬,而后却还是转身替宋锦茵紧了紧褥子。
经过木桌,他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木剑,拇指划过手柄处的玄字,唇角勾出轻嗤之意,将东西丢回了仓凛身上。
“带点脑子,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她屋里送。”
仓凛一时没反应过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盯着手中的这把木剑,最后总算是想起昨夜他心里的那一丝不妥当。
这怎么着也是外男的东西,就这样送给锦茵姑娘,怕不是在找死。
......
一晃五日,离三房办的宴会越来越近。
前头并未传来什么动静,直到裴慕笙拿着一本新册子,叫着宋锦茵准备去福禄院。
两个婆子一开始瞧见宋锦茵,耷拉的嘴角还不耐烦地撇了撇。
就算没有三房,她们后头也有二夫人在撑腰,在府里头虽不至于横着走,但也不用当着三姑娘的面,去赔笑讨好一个爬床的臭丫头。
尤其是二夫人本就不喜这宋锦茵,她们就更不愿将人放在眼里。
“锦茵姑娘真是悠闲。”
一个婆子笑了笑,凑到裴慕笙身侧,“整日里往三姑娘这处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三房里多受宠的丫鬟呢。”
“若是锦茵愿意过来我院里伺候,我倒是乐意宠着。”
裴慕笙接过话,随意扫了一眼旁侧。
“所以说还是三姑娘心善!”
婆子赔着笑:“不过在各个主子面前都受宠的丫鬟,说起来还是怕心思不纯,不好留在身边伺候......哎哟,瞧奴婢这张嘴!当然,锦茵姑娘如此聪慧,自然是例外。”
宋锦茵唇衔几分笑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个婆子。
她的话乍一听只是有些刺耳,并无其他,但一仆不侍二主。
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刻意曲解起来,她兴许还会得一个背主的罪名。
可若是这般就被说出了脾性,怕也不是她宋锦茵了。
那两个婆子还在一唱一和。
见宋锦茵安静站在旁侧不说话,像是越发来了劲,得意洋洋地抬着下巴,恨不得下一刻就让她吃上苦头。
直到被人扣住,两人才惊觉不妙。
“三,三姑娘,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