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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风鬼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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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老太婆大笑,方才已失效,用了也是白用,三尊幻影分别挥掌劈来,根本没将毛盾当回事。

    她不知毛盾耍了诡计,他在灵符背后暗藏三支线香,掌力劈来,灵符裂去,线香穿掌心,老太婆骇叫,被定主了。

    毛盾等的就是这一刻,长鞭当枪击去,外带左手指沾上血,顺势抹向长鞭往前推甩,鸡血顺着鞭尖喷射出去,鞭尖更穿胸肩,鸡血冲进体内,身躯顿时炸个粉碎。

    长鞭又噬另两个被线香定住的幻影,又将之炸碎,现场碎石乱飞,烟尘处处。

    老太婆见她的七魄已少了三魄,惊骇尖叫倒退十数丈,幻影顿失,只见她跌跌撞地想逃开。

    毛盾喝叫,手中柳条疾抽过去,老太婆勉强翻拉躲开,反身一口妖气吹得柳条偏开,眨眼消失无踪。j毛盾一战得胜,正在得意之际,忽闻段君来的尖叫声,回头一看,见她脚下的地面竟然浮动起来,还冒着烟。

    毛盾一惊,将她拉回,复见前后地面亦是如此。他不敢大意,抓起口袋里的大堆沾血糯米,铺撒地面,糯米落地,地面不再掀动。

    毛盾拉着段君来疾冲,踩得地面像浮在水中的木板一陷陷地晃着。

    夺出百丈之后,糟糕,糯米用完了!而沼泽还一大片。

    毛盾当机立断,挟起段君来。右手长鞭猛卷崖壁骷髅,荡秋千般飞掠沼泽,一连三次,眼前已出现通往天庭般石梯。

    毛盾人如天马,喝吼一声,连翻六筋斗,安全落踩石梯上,回身一望,大片沼泽渐渐消失恢复平地。

    经过此劫,段君来早已心惊胆裂,她余悸犹存地回望四处,那阴风鬼峡似已抛得老远,此处宁静祥和。险境全失,她才嘘了口大气。

    此处实非人力所能抗拒,若非毛盾,她早就没命。当下心里升起莫名的甜密的感觉。

    “我们到了鬼眼?”她问。

    “还早,爬过这石梯,可能就到了!”

    段君来瞧这石梯,一阶阶像白冰似的是晶莹剔透,看不出这是通往鬼眼之梯:“会有危险吧?”

    “你放心!已经到了这里,我吃定那些鬼了!”

    他说完即步步为营往石梯爬去。

    这石又高又陡。少说也有万阶以上,二人爬高近千阶,似乎已登上半天般,下面全是青黑云层,而上面用愈显出骷楼般的尖峰,活像天堂里的地狱门。

    再行百余阶,上头忽而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毛盾正要看清是何物时,千万颗骷髅已如重石般滚下来。

    他急喝快闪,阴阳镜猛罩过去,强光一闪,骷髅竟完好如初,滚得更凶更急,这分明是真骷髅而非幻觉了。

    毛盾当下冷喝,甩鞭即抽,长鞭过处,颗颗骷髅为之碎裂还有红白脑浆喷出、这怎么可能?

    骨肉皆已腐烂,竟还有脑浆?他正犹豫间,段君来喝叫道:“有毒,碰不得!”

    恶鬼竟也玩起毒药?

    眼看骷髅山崩水泄般涌来,迫得二人赶紧倒掠,骷髅相互撞击而裂开,脑浆似雨般泼来,就要罩向二人头顶。

    段君来吓得滚身落地,猛往下掉,毛盾亦被拖着,一前一后连滚数百阶,已是头昏脑涨,筋骨欲断。那脑浆喷追而下,沾到地面就发出哧哧红烟。

    眼看又是红雨罩天,毛盾倏地扣起段君来,倒喷空中,打起长鞭并运功抖直,变成旗竿般插在地上,两人得以躲在上面,躲开骷髅攻击。

    待骷髅滚滚而下后,二人才喘口大气,落身地面。

    “好险!”段君来满头大汗,直拍胸口道。

    毛盾没回话,已拉着她急往山上奔。

    段君来急道:“要是有埋伏?”

    “赶得越近埋伏越少!”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凭着深厚内力,一口气赶了七八千楼梯。

    待要再冲前时,一阵厉笑声传来:“好功夫,佩服佩服!”

    话未落,一个表面獠牙的骷髅厉鬼已冲下来,挡住二人去路。

    毛盾瞧他架势,大概是鬼王级人物,当下刹住身形严加戒备。

    “人鬼互不侵犯,你敢毁我鬼域!”鬼王厉吼,身形飘忽不定。

    “只要你把活人通通放出来,我勉强可以跟你和谈!”毛盾冷斥。

    “这里只有鬼,没有活人!”

    段君来喝道:“你若杀了我爹,我照样饶不了你!”

    鬼王闻言哈哈大笑:“从来只有鬼吓人,何时变人吓鬼了?”

    说着双掌一扬,阴风扫得二人倒滚二三千余级阶梯才愣头愣脑地爬起,鬼王见状笑得更狂“现在退回。本王饶你一命!”

    毛盾怔愕。不料这鬼王功力竟如此高强,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的好。

    他猝而打出一道灵符,化成火焰猛冲上去。

    那鬼王正在得意忘形之际,待发现时已被烧及胸口,他惊骇躲闪,双手猛拍火符,一拳击落,竟毫发无伤。

    毛盾更是吃惊,当下将十数支线香、柳条、鸡血、阴阳镜通通用上了,却通通无效,这下毛盾张大了口:“当真见鬼了”

    他开始感到头皮发麻,惧意袭上心头了。

    鬼王又是哈哈狂笑,大步逼来,每跨一步即震得石梯摇晃不已。毛盾与段君来也被步步逼退。

    “如此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现宝,你们死定了!”

    毛盾苦笑不已,现在他得计划如何脱身,而唯一可用的是身上的金童符,再没办法就只好回老家了。

    他立即作法念咒,双掌合十,半蹲马步要求金童上身,猝见全身红光一闪,衣衫无风自动,他倏地喷冲而起,口中喝:“金童代魔!”双掌迅速劈向鬼王。

    那鬼王但觉掌势汹汹,不敢大意,亦是半蹲马步,双掌迎胸,待毛盾逼向门面之际,他也推掌出击。

    掌掌撞击,轰然巨响,鬼王退了半步,毛盾却被喷退十余丈,再滚二十余石阶方自坐起。

    他惊骇不已。往自己双掌瞧去,方才怎不见符咒光影?法术失灵?不可能!他连忙看鬼王手掌,朱砂符竟然印在他掌上。

    “你不是鬼,是人!”毛盾惊叫。

    说着长鞭化成猛龙疾抽过去,鬼王忽见此鞭来势汹汹,不敢大意,登时幻出十尊鬼形,掠跳于鞭阵之中、一有机可乘,探掌即劈,扫向毛盾胸脸。

    毛盾落地疾滚,避开掌劲,长鞭抖抽回来,喝道:“万龙点睛!”长鞭化成九道劲光,凌空聚成一处,猝又撞击而四散喷冲,射往鬼王的每一尊幻影。

    鬼王惊诧中,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怪招,只好击掌自保。

    不料那光针竟然不怕罡气,猛蹿人防线内,钉中他掌心,前穿后透。血丝已渗出。他暗叫不妙,抽身即逃。

    毛盾快步追赶,长鞭再抽,那鞭节准确扣上鬼王手中的短鞭,他猛反扭,鬼王阁哼一声,身形顿停,不顾疼痛地将手掌拉回、并继续往上冲。

    突然他尖叫起来,并软跪在地上,一个立身不稳脸部撞向石梯,锵然一声,一张铁面具掉了下来。

    他惊骇地回身给毛盾一掌,将他逼退,再往上冲。

    毛盾避开掌劲,仍想追前,段君来道:“不必追了!他中了我的孔雀毒针,没有我的解药,死定了!”

    原来鬼王突然跪下是因为中了段君来的袭击。

    毛盾道:“鬼还怕你的毒针?要救你爹就要快!”说着追冲而上。

    段君来一愣,她竟忘了还有任务在身,顿时窘红了脸,也含了上去。

    就在毛盾尚差三百阶即可登上骷髅剑山之际,上面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烟灰碎石疾喷而出。天地为之颤动。

    碎石射来,毛盾及段君来被迫伏躲梯角藏身,碎石滚向他们背脊,却也疼痛不堪。

    好不容易喷石落尽,毛盾急忙往上冲,直抵骷髅洞。

    已是面目全非。除了碎石及些许次瓦片之外,已找不出任何痕迹与线索。那鬼王也是逃得不见踪影。

    段君来随后入洞,一看愣在当场,怎么半个人身也没,更没有她父亲的影子。

    “鬼王呢?”

    毛盾顺口:“被你杀死了!”

    段君来斥言:“胡说!他明明逃走了!”

    毛盾弄笑道:“知道还问我!”

    段君来不再理毛盾,四下找寻她父亲去了。

    毛盾则蹲下来,抬起那瓷碎片。发觉那似乎是用来养鬼的,难道那人在此养鬼?

    他又为何要将这里炸掉?

    还不及多想,段君来已叫道“在这里,他从这里逃走的!”

    毛盾闻言靠过去,只见段君来蹲在悬崖边,右手抓着一条粗绳。

    “他爬到下面逃走了、”

    “绳索够长?”毛盾一看、发现只有几尺长,根本没有用!

    “有长鞭可以追下去瞧瞧!”段君来满脸希冀。

    毛盾低头一看,深幽中但见青黑乌云不停旋着,他瞪眼道:“叫我去送死?这是鬼眼,谁下去准倒媚!”

    “你不是不怕鬼,快救我爹!”

    “神经病!”毛盾斥道:“道具都用完了,下去有个屁用!何况我的鞭也不够长、”

    “可是我多”

    “我看不在此,鬼眼不可能有活人。”

    “谁说的!那恶贼不就逃下去了?”段君来哭丧着脸,不知何是好。

    毛盾沉思一会儿,突而道:“将你爹生辰八字告诉我,我测测看!”

    “谁还记得这些!”

    “名字总该有吧?”

    “段铜雀。”

    “哦!就是你那孔雀翎的发明家?”

    “快测啦!人命关天,你想害人是不是?”

    毛盾马上拿出阴阳镜,道:“这得要他亲生儿女的血才行,只知道名字,我没办法引出他灵魂,只能勉强感应他是生是死。”

    段君来闻言立即伸出手指:“要多少?测不出我就要你好看!”

    “一滴就够了!”毛盾笑道:“火气别那么大,否则你唤不回爹。坐好,心头念一千遍你爹的名字。”

    段君来不知他弄何玄虚,但连闯鬼门关后,她已相信毛盾的能耐,遂盘坐地上,闭上眼,认真念起她爹的名字。

    毛盾很快从她指头刺出一滴鲜血,滴落阴阳镜上,再将镜子置于段君来头顶、他开始默念咒语;手指不停画符于镜面上。

    不久,只见那血迹慢慢抖颤起来,足足半刻钟后,毛盾才道:“你爹没事!他若死了,这血会凝成硬块,现在却没有。”

    他拿给段君来看。

    段君来心下稍安,但又随即紧张道:“他还活着,而且在下面,我们更要去救他出来,否则”

    “你爹不在这里!”毛盾安慰道:“否则你方才打坐就会心神不宁了,懂吗?他越靠近,你会越激动。”

    段君来半信半疑:“不在这里,那会在哪里?”

    “总会有地方、”‘毛盾反问:“你怎肯定他一定来过这里?”

    “我我从他的记事本找到的资料”

    “什么?就凭那些资料,你就把我骗了进来了?‘段君来尴尬道:”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所以“

    “所以你就找到这鬼地方来?”毛盾忽而笑道:“反正我没关系,你已签了卖身契,等出了鬼域,我就得到一个老婆了。”

    段君来想及此事,又窘困起来,她认命地摆摆手:“你有把握‘出得去?”

    “笑话!打都打进来,哪会出不去?”毛盾得意道:“你看着,等我毁了鬼眼之后,那些妖魔再也作不了怪了。”

    毛后当下将阴阳镜放置一旁,拿出朱砂笔。想找一张纸或布来画符,却发现自身衣衫尽湿,根本画不出名堂。

    想来想去,找来一块半个桌面大的岩石,在上面画起符来了,并呵呵笑担:“越重越好,将他们打得永世不得超生!”

    画完之后,他又道“将它抱起来,我说丢就丢!‘段君来闻言蹲下身去,一用力,登时平肩举起。

    毛盾赶忙挑起桃木剑,画出十二道灵符引燃。并大喝道:“丢!”段君来一放手,毛盾的灵符亦分别自十二个不同角度往深渊抛去。

    毛盾并未停止,他将身上所有的线香引燃,如针带火地全往深渊射去,直追巨石、他抓紧阴阳镜,盯着下面的变化只见得巨石直冲鬼眼,须时引起爆炸,碎石四散,那青黑旋云为之乱窜,却又被随乏而来的线香打得撞滚掠翻。

    鬼叫声大作,乌云住上冲、又被十二道灵将压往下坠,突又破灵符再往上冲,毛盾见状,阴阳镜照去,引动天雷,顿时轰隆隆地动山摇,打得乌云四散炸开。

    天雷仍不止,连续不断地奔来,击中五峰中的一峰,山峰崩。

    陷,恶魔化成的乌云东奔西窜,各自逃命去了。

    蓦地又是一阵阵骤雨快急地扑下来。打得地面蒙蒙密密,哪还躲得了鬼魂?。

    毛盾看情势不对。雷电又劈断了另一座山峰,他赶忙拉着段君来,管不了豪雨,没命往万阶石梯冲下。

    两人刚动身,山洞即遭雷劈,轰得山崩地裂,好几处石梯断在前头,累得毛盾利用长鞭当吊绳才掠过。

    二人连滚带爬落滚阴风鬼峡,眼前毒蛇惊慌四处逃窜,雨壁抖动。骷髅落如雨点,情况十分危险,但不走更危险。

    “拼了!毛盾叫。

    他将段君来甩向背后,没命地往前冲,足印过处,蛇身断裂,到处的血肉模糊,至于头顶的骷髅,则全靠段君来来照顾。

    二人就这么拼命地冲往吊桥。

    还差五六丈,吊桥支柱竟被地震震得半塌,毛盾顾不了了。

    还是往前冲,一面提心吊胆,万一断掉怎么办?,心念未了,支柱竟真的断裂,吊桥整个往下陷。

    二人同时惊叫,毛盾情急甩出长鞭,勾住吊绳,得以支撑身子往那头的崖壁撞去,砰然一响,懂得他鼻青脸肿,全身发疼,他仍不敢放手,吓得不敢乱动。

    段君来躲在毛盾身后,则一点损伤也没有。

    她一听一切似已静止,抬头一看,发现吊绳在眼前,立即攀住往上爬,脱离了毛盾的掌握。_毛盾被她攀爬的甩动惊醒,这才想到要赶快脱离险境,登时借着长鞭。也跟着段君来爬向顶崖。

    二人几乎同时达到崖面,已是酸软无力地倒在地上。

    奇怪的是,悬崖那头雷雨交加,山崩地裂,这头却平静如常,这让二人感到了他们已脱离危险。

    喘息过后,毛盾这才坐起。欣赏着对面自己的杰作。

    段君来起身,本想走近毛盾。忽觉不妥,她想到自己签了卖身契,本就想骗毛盾,怎当得真?

    此事一过,毛盾必定逼婚,到时自已的处境将会十分困难,倒不如利用现在的好时机开溜呢?也免了后患无穷。

    “哼!这样就想娶到我!门都没有!‘她暗忖。

    当下决定开溜,还白了毛盾一眼,才带着鼻子比额头还高的姿态扬长而去。

    毛盾并未发觉老婆已跑了,仍兀自认真欣赏着,直到五指山峰皆塌个精光,天空乌云已散,雨势已停,青天露脸,妖邪用气散失,他才猛然想起段君来这么一个人。

    “人呢?”

    他四处瞧望,不见了!

    “会不会去方便了?或是”

    毛后想及换衣服或是拧衣服之类的事,立即蹑手蹑脚地往想象中的隐秘处探去。

    他几乎探遍整个山区,(小说网,,)人影全无。

    这下他感觉不妙了。

    “会困在鬼域?不可能!我明明背着她逃过来。难道被某妖魔捉去?也不可能,她能动能叫,我怎么没叫见声响?那”

    他狠狠驾了几句,随即想了一百种报复方法、但这也得先找到人才可以实现。

    他首先想到靖阳城外的那匹红马。

    只要比她先到,照样抓个正着。

    二话不说,他疾奔下山,为追逃妻而拼命去了。

    六天六夜之后。

    毛盾已赶至淮阳郊区。

    他翻遍整座山区,真的不见了!

    他不禁苦笑起来,他自认为日夜不停赶路,必可赶在段君来之前,但如今证明他的判断错了。

    毕竟红马已通灵,它既可在此等段君来,当然可到某处和她相见。

    毛眉开始后悔未曾在阴风山附近展开搜索而径自遭到这里,实在是大错特错,悔之已晚矣!

    怎么办?

    老婆跑了,能怎么办?

    他茫然走进濮阳城,茫然住进段君来以前用过餐的那家客栈、小二并未认出落魄的他,他迷糊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精神好多了,他才有心情思考要如何捉拿逃妻。

    他把长鞭把手打开,取出那张完好如初的卖身契,朱红字迹清清楚楚,就是佳人不见了。

    “可惜没留下生辰八字,否则看你往哪里逃!”

    毛盾忽然想到段君来曾经留在血迹在阴阳镜上。充满希望地拿出来的一看,可惜早被那场大雨淋个精光,一点血迹也没了。

    “可恶!段君来、段君来、段君来!我要念得你耳朵痒。全身不自在!‘他当真对着阴阳镜念了千万遍。希望段君来真会受不了。

    老婆不见了,肚子仍会饿。

    毛盾整理一番面容,像个样子之后才步往食堂。

    这下小二一眼即从出来了,登时连连哈腰,怪自己有眼无珠,贵客来了也不知道。毛后打了哈哈。叫了简单酒菜,吃饱了才问小二:“上次那位笑起来甜甜地姑娘,你可曾再见过?”

    小二猛哈腰道:(小说网,,)“没有!若见着了,小的会立即通知官爷您。

    不知她是官爷的‘“老婆。”

    “喔,宫爷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夫人。‘”漂亮有何用,跟人跑了!’“这”小二立即煞住笑声,照他经验,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要是搞不好会被揍的,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口。

    毛盾又问道:“你可知有人老婆跑了,他们都如何处理?

    “呃呃”小二但觉毛盾似不怎么在乎,才敢干笑道:“通常遇到这种情形,男方会把她休了,算是一种惩罚,因为被休的女人是很被人瞧不起的。

    “这岂非便宜她了?我连洞房都没睡过就休掉她?”

    “呃官爷您这是”小二又不懂了。

    “她说好要嫁给我,后来又失言,是逃婚,懂不懂?”

    小二但觉想笑,但强忍着笑意。‘这就相当麻烦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将她找回来“

    “这还用你说?找得到她,连着鼻子也要把她押回来拜堂。”

    毛盾道:“现在不知到哪里找人,这才叫人头痛!”

    “若是这样官爷不加贴出告示,看看她有何特征、让天下人帮忙找寻,可能会有效。”

    “也就是通缉她就是了!‘毛盾道:”或是警告逃妻?“

    小二也陪笑道:“如此一来必定轰动,可能很有效。可是这对贵夫人”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都敢耍我逃走,我还顾她名节吗?”

    他决定就这么做:“哪里有绘图像的?”

    小二介绍到西街文宝轩,毛盾给了小二小费,随即前去。

    几个时辰之后。

    毛盾已抓着两张图画回来。

    全是段君来骑着红马的模样,人像马马虎虎,仅画出段君来笑起来甜甜的样子。最像的还是那匹红马,毛色发红,少有品种,很容易辨认。

    但最醒目的还是毛盾加上去的宇。

    最上面的四个鲜红大字“通缉逃妻”让人触目惊心,接下来是“段君来”三个字,然后又注意:“此女乃段铜雀之女,天生狡诈,欺骗善良夫君,在目的达成后,竟然抛弃夫君逃婚,严重打击其夫君心灵。若有仁人君子发现,请通知本人。必有重赏。”

    其中“段铜雀”三个字还用红线在旁边标上。

    毛盾井未贴到城门,而是雇了一辆马车,将两张图画贴在车子的两侧,如此一来则更引人注目了。

    “我不相信转遍大江南北,你还能躲着不出来?”

    毛盾亲自当起车夫,策马车云游去了。

    每当人们见到这通告都难免闷嘴大笑指指点点。

    他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奇特有趣的通缉事件,但内行人更是发现了毛盾的可笑之处。

    妻子逃跑,当老公的应该很没面子才对,而毛盾却坐在车前得意洋洋地向过往行人点头问笑。并接受大多数人指指点点,似乎越多人在惫、他就越得意。大家不禁摇头叹息,果真有这样的老公才会有那样的老婆。

    毛盾就是不在乎,存心让段君来没睑见人。

    一天过去了。

    毛盾已注意到除了老百姓之外尚有另一群人着通缉告示。

    他们似乎是武林人物,在见到“段铜雀一三个字时,脸色顿为一僵,然后看向那女子,那匹马,最后是着毛盾,随即匆匆走了。

    毛盾想段铜雀或许是武林名人,(小说网,,)这更好,就怕不出名,越出名越好。

    他立即又在车顶拉开两面布条,分别写着斗大字迹:“通缉段铜雀之女段君来”、“迅速回来国履行妻子义务。”

    这招更有效了。不出三天已传遍整个武林。

    群众已为此事而疯狂,风闻毛盾半往某城,马车尚未到达,大堆人以挤在管道上要看这个被抛弃地可怜丈夫。

    毛盾总是带劲地接受欢呼。“妻子找到没有。”“还在努力当中。”

    “找到后,你要如何处置她?”

    “这抓来游行怎么样?”

    群众兴致更高,有人说休了好,要把女儿嫁给毛盾;有人说找到她,千万要绑住她;有人说到庙里找找看,又有人说漂亮女孩怎会出家?什么古怪的话都出笼了。

    就是没有提及段君来的消息,大家都在看好戏。

    毛盾渐渐忽略了,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非常。

    他已无法住进城里的客栈,因为随时有大批人前来骚扰、他只能停驻于城外幽静处、才能睡得安稳。

    今夜,他照样选了淮阳城外西郊小山神庙附近树下休息,不但干扰少,马儿亦可就近吃草,一举两得。

    他并未住进庙宇,而是四平八稳地躺在车厢里头,每想起白天得意事,他就睡得更甜蜜而安稳。

    三更已近,露重雾浓,幽夜带着静美。

    忽而一道黑影潜掠近马车,动作灵巧而小心,慢慢地接近,在确定毛盾熟睡了之后,他就开始行动。

    只见他手中多了条套绳。猝而飞窜扑向马车,就在他通过前门之际,一道细碎铃声忽然响起。

    原来毛盾并非全无防备,他在门口绑上了挂铃铛的细线,黑影一时不察,触动铃铛发出了声响。

    “不好!”是个女的,她惊心一叫;手中绳索已往毛盾套去。

    毛盾早已弹身而起,猝见刺客前来,已倒冲后门闪出,并反手扣住黑衣人的绳索,凝目一瞧,发现来人正是被通缉的段君来。

    她故意换上了黑色夜行衣,但终逃不出毛盾的眼睛。他捉笑道“大胆逃妻!还不束手就缚,还要谋杀亲夫吗?”

    “我要剥了你的皮!段君来眼看绳索无效。立即弃之不用,右掌一翻、孔雀翎已在手中,刷出七道光芒,狠厉无比地打出。

    那孔雀翎就在接近毛盾两尺之际,翎羽突然暴长一借弹,出一片翎羽,顿时大意的毛盾手忙脚乱,胸口便是被刷出三寸长的裂缝,差点血溅当场。

    ‘你玩真的?“毛盾讶道。

    段君来一招得逞,得意道“不但玩真的,我还想杀你呢!”

    翎羽又自攻来,逼得毛盾四处躲窜。

    一个落地打滚,毛盾已拍出长鞭,猛挥迫开段君来强劲攻势,他得以喘息:“妈的!你简直要灭我的口嘛!”

    段君来冷笑,倏地将孔雀翎抛出,刹时天空又如千万晶亮羽毛乱飞穿梭撞击之间已裹得毛盾难以脱身。

    毛盾挥鞭封去左侧三片翎羽,右侧又来数片,其势更急,他想挥鞭却已不及,逼不得只好落地打滚。

    眼看翎羽一次比一次急,而段君来的笑声更是刺耳。

    毛盾斥叫一声,陡地将长鞭抖散,一招“龙绞天‘打出,但见鞭身如捣天猛龙,腾掠翻捣于银亮翎羽之间,几乎一大片翎羽全被击落。

    那长鞭仍不止,大张龙爪吞向段君来,龙身卷处,扫得树叶乱飞。

    段君来不料毛盾能破解她的绝招,眼看着长鞭捣来,其势太猛,她不得已不先行闪躲,登时向树上飞掠而去。

    长鞭却以迅雷之速卷住她的右脚踝,毛盾立即捉笑着想扯她下来,段君来急得手中一翻,喝叫道:“着毒针!”一排劲风迎面打向毛盾。

    毛盾早想到她身上可怕的孔雀毒针,那可千万惹不起。

    但见毒针四面八方罩来他放弃扯人,左掌猛劈,再撤去卷人长鞭。倒翻数个筋斗想逃开。

    不料毒针范围实在太大,连翻七个筋斗都躲不掉,突然手脸一热,他惊叫,吓得落地打滚,逃出十余丈远方弹跳而起,急忙摸往中针处。

    手一摸,找不到毒针他以为射人骨头里了。

    段君来捉笑不已、不用找啦,这次是警告,用的是草茎,下次就没那么便宜了!“”可恶!‘毛盾气冲冲地逼上前,一鞭就抽杀这可恶的女人。“你敢!段君来亦不甘示弱地抖出孔雀毒针,全神戒备:”若再上前一步,就叫你血溅当场立即没命!“

    毛盾受此威胁,衡量的结果实在没把握可避开这要命的东西,急急刹住冲势,气得七窃生烟、他叫道“什么意思嘛!谋杀亲夫还用毒,你还有没有人性?早知道也不救你,让你死在鬼峡!

    有胆的凭本事大干一场!“

    段君来亦是怒气难消“杀你就是本事;我是女孩子,你竟如此侮辱我弄得天下人皆知我恨你!”

    毛盾经她提醒,(小说网,,)忽然想起得意事,心情稍好过了些,甚至有了报复快感,谑笑不已:“谁叫你背叛亲夫,活该!”

    “谁是你妻子,不要脸!”

    “哼!我不要脸,你也未必有多要脸!卖身契都签了,还耍赖!

    哼哼,我最喜欢对付变心的女人!“

    “谁变心,我根本不爱你,从来没爱过你,不要脸!‘,”管你爱不爱,签了卖身契就得嫁给我,否则大家走着瞧!“

    “可恶!混蛋”段君来愤恨难消,当真把毒针打出,毛盾惊慌尖叫“啊”的一声摔倒地上,昏了!嘴巴仍张得大大的。

    段君来亦是一愣,怀疑自己真的射出了毒针。

    但是人都栽倒了,当然是真的,她稍稍放松自己的神经,再看看毛盾那夸张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有多神气。现在不是倒了。”

    再看毛盾夸张的表情,段君来笑意更浓:“长得怪,连装死都怪!”

    走了过去,连点毛盾数指。

    接着她走向车房那面墙,发现图画上的自己竟也不难看,就是那几个通缉逃妻的红字特别刺眼。

    “臭小子,竟然如此整我!”

    段君来又骂又笑,一口气将所有地图画与布条撕的精光,然后把毛盾扛在肩上,掠往黑地,眨眼不见。

    待毛盾醒来时,发现自己躲在一张木板床上。

    他张目瞧去,只见得空空旷旷,似乎在茅屋里头,除了左侧一张画柜子及烛台之外,已无布置。

    他想动,但方用力已是全身酸软,并疼痛异常,使得他闷闷呻吟了起来,还是躺在床上口中却喃喃说道:“死丫头、当真敢暗算我?也不知用了何毒药,把我弄得要死不活的”“活该!”段君来兴灾乐祸地走了进来,她听到毛盾的呻吟,两眼一挑,道“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好受吧?”

    “臭丫头,你敢谋杀亲夫?”

    “哪有?你不是好好活着吗?”

    “我宁可死,也不愿任你摆布!”毛盾一脸大义凛然。

    “真的?好巴,我成全你!”段君来当真又拿出那要命的孔雀毒针,笑得阴阴邪邪地逼近毛盾。

    “你想干什么?”毛盾霍地睁大了眼睛。

    “如你所愿啊!把你宰了。”段君来叹息:“我本是要将你身上的毒针抽出,没想到你对死这么有偏好。我只有成全你,再把毒针插回去喽!

    话方说完,一支毒针已刺向毛盾的左大腿,痛得他尖声大叫,全身颤抖。

    “住手!快住手!有话好说,”毛盾终于认输,摆出一脸求饶的表情:“有话好说,把针收起来,你我夫妻一场”

    “谁跟你是夫妻!”段君来斥道:“再说!刺死你!”

    毛盾随即闭嘴,马上又苦着脸道:“讲点道理嘛!”

    段君来冷声:“跟你还有道理可讲?害得我身败名裂还不够,你到底存在什么心?”

    毛盾可伶兮兮:“我只想请你回来履行妻子义务”

    段君来气疯了:“胡说!谁是你妻子,可恶!”

    毛盾眨眼:“我有你的卖身契”

    段君来嗤笑:“一张纸算什么?我早写过千百张,难道要我嫁千百人?”

    “你真的写了千百张?”毛盾讶道。

    “我高兴写就写,要写一万张也行?”

    毛后愣住了,不知所措。

    “拿来!”段君来伸手道:“我写的东西在哪里?口说无凭,我要看证据。”她盯着毛盾。

    “它在”

    毛盾忽然觉得段君来的目光有异,心念一转。想到此时处境,要是说出来,被她找到,将它撕掉,可真是死无对证了。

    遂转口道:“它在很隐秘的地方。”

    “管你藏得多隐秘,我现在要看!”

    “等我伤好了再看如何?”

    “叫你拿出来听到没有!”段君来呼叫:“再不说!我毒死你!”

    毒针又动,想威胁他。

    毛盾突然也不管了:“谁不知你的想法,就算卖身契被你撕了,我照样游行四处通缉你!”“可恶!”段君来倏地扬起毒针。狠狠地往毛盾的右大腿插去。

    毛盾的右大腿突遭段君来的狠命插击,忍不住哇哇痛叫起来,两人似在此斗叫声,全吼得汗水满额,差别只在泄恨与疼痛而已。

    段君来似泄了很,动作稍缓:“再不拿出来,下一针就要你的命!”

    “杀吧!杀了我,明天会更轰动、”毛盾冷笑道:“天下排名第三的铜雀台门主段铜雀的女儿谋杀亲夫,简直是天下笑话!‘”你你知道我爹?“

    “混了三天,连你爹也打探不出来,我还混什么?

    毛盾早从群众口中得知这么一位鼎鼎大名的泰山大人了。

    段君来闻言愣愕,突又疯狂地揍向毛盾:“都是你!我爹干你什么事,你要这样陷害他!

    毛盾又被打得唉唉痛叫:“住手啊都是你自己惹的、我哪有陷害他住手啊”段君来狠狠揍了他一顿,竟然双眼含泪“我爹已经够惨了,你还陷害他,你到底是不是人?‘毛盾被揍晕了头,搞不清楚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受害人。现在反倒成了加害人了。

    “你不肯嫁就算了,何必骗我?还开溜,所以我才‘”你就可以伤害我爹是不是?

    “不是这样,你怎么会出现”毛盾低声道:“算了!你去吧,我不要求你履约嫁给我了”

    “说算就算了?”段君来斥驾着,泪水滚落“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逃妻,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可恶!你太可恶”双拳又落了下来,毛盾紧咬牙关,不敢吭声。

    他实在倒楣透了,老婆没弄着,还惹来皮肉之灾。

    “恶毒的人!我恨不得杀了你,碎尸万段”

    “别难过!我我再贴布告向天下宣布这是误会”

    “他们会信吗?婚姻是儿戏吗?”

    段君来越想越气,竟然张大嘴往毛盾的手臂狠狠咬去。她用尽全力,几乎想咬下那块肉来。

    毛盾痛叫如杀猪般。身子不停抖颤,一手推不开,整个人掉落至床下,才阻止了段君来的利牙继续撕咬。

    这已不是倒霉而已,而是倒大楣了。

    毛盾发誓,从今以后,他决定选个没有牙齿的老婆、至少,不是眼前这种母老虎。

    段君来咬了他之后,怒气消失了大半,又见毛盾如此狼狈模样,竟突然神经兮兮地窃笑起来,这一笑,心情稍微好转。

    毛盾则苦笑道:“你放我走吧!肉都被你咬了,还有什么仇好算的?我自认倒楣,从此各走各的,各不相干!”

    他想爬出茅屋,但却非常费力,但他得拼命,否则再被咬一口就没命了。

    段君来斥叫:“回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大姑娘,我已经认错、认苦、认挨,认咬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段君来伸手将毛盾提回床上,冷冷道:“把我搞得身败名裂,这样就能随随便便了事吗?”

    “那要我如何补偿?

    段君来忽然邪邪笑起:“你真的那么喜欢我?”

    “呃‘自从那一咬。毛后便什么幻想也没有了。

    “说!”她恐吓。

    “喜欢是双方面的事情,光我一个人喜欢也没有,不是吗?

    “好!我答应嫁给你!”段君来冷冷道:“被你搞得身败名裂我还能嫁给谁?”

    毛盾登时紧张了,要是半刻钟前,他会高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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