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尝试到第三次时,声带终于震动,但出来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像苍老的老妪。忽然想到什么心头一惊,直觉去摸自己的脸,等确定面部光滑并无皱纹时松了口气。我的心思被徐江伦都瞧了去,他坐在床沿浅笑了道:“放心,除了气血不足外,还是年轻貌美的。”
明明他并没调侃意思,但我被他说得感到有些尴尬。转而想,刚才他隐约带了鼓励的态度是怕我说不出话等沉积了气力再次开口时,声音虽低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你把谁抓了”徐江伦抿了抿唇,淡冷的视线看过来“如果我说他们被一网打尽,你怎么想”
“不可能”我重咬三字。
他嘲讽而笑:“既然这么肯定,为什么还问他在你心里是无所不能吗”
我默了下,瞥转开视线,其实这时讲话很费力,声带的震动让喉咙很疼,但我还是低咬着词句:“不是无所不能,是坚信邪不胜正。”
徐江伦大笑,笑意却不及眼底,隐约含了怒意,他扬起声调反问:“谁是邪谁又是正你以为他就一身清白夏竹我告诉你,比心计、城府他与我不相上下,甚至有些方面我自叹不如,如若他在我这角度行事只会比我更狠,至少我不会轻易把你丢弃。”
我心头重重一震,睁大眼,突然不想听那张嘴继续说下去。但话题打开了,又惹恼了徐江伦,他的眼底露了残意“当一月前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你一个人独睡在他的那个溶洞里,而他与其余人全都不见踪迹。把你带回来后,备好一切只等他来作客,竟没想整整一月都没动静,也当真是无趣之极。”
有些难以置信,我是在高城的溶洞里单独一人,被徐江伦带回来的以为或曾有的火拼、激斗都不曾发生过可能因为睡得太久,梦中画影沉入的太深,以至于昏睡前的记忆模糊了,但至少我还记得阿蛮因脚受伤而一个人留在溶洞养伤这件事,为什么就只剩了我一人
头忽然隐隐作痛起来,在我越想去回忆当初,那疼就越剧烈。原本徐江伦还清晰的面目变得模糊起来,眨眨眼,好似连人影都消失了。我愕然惊骇,难道还没从梦中画影出来,刚才与徐江伦的交谈都是虚幻场影隐约听到有谁在耳边低嚎,环绕的声音让我感觉头越加疼了,但心中生出希翼,身旁是有人,可能徐江伦是真的,并不是我的错觉。
可我几度努力眨眼,视线都模糊看不清,而心却逐渐沉到了谷底。因为我辨别出那低嚎声出自我的口,我在不受控制地痛呼。当意识逐渐模糊,一些残影片段也回来了脑中,记得有一幕不确定的画面:我伏在高城的背上渐渐睡去,那是哪一天
带着疑惑沉沦,就像是脑中被插入了芯片一般,再度睁眼时程序启动,第一个反应进脑的就是那个问题。但随即就有新的疑念出现,假如徐江伦是假,那么我是真的画影成魔,一切都成虚无,何来哪一天之说
这个可能性在无限扩大,尤其是我在幽暗里感受不到一点外人的气息时,我害怕的不行。到底还是我先被心魔操纵了吗于是缔生这些幻影、假像、虚妄可不是说一旦被心魔主宰,那就对世人再无留恋,我此时想着高城就觉心隐隐作痛是因为什么
恍然一眨眼,徐江伦惊急的脸出现在视界里,他将我抱在臂弯里,嘴唇蠕动,眼神里夹藏着怒意,但那怒不是对我。我并没有昏晕过去刚才所有的念闪都只是短暂的瞬间吗
依稀间有外界的声音回到耳中,逐字逐句辨析,是徐江伦在一遍遍地问:“夏竹,你怎么了”感觉太阳穴鼓鼓地胀痛,目光恍然间好似看到了另一个影,出口气若游丝:“画影成魔,我分不清虚实真假了。”咽下最后一字,酸楚从鼻间蔓延至眼角,有液体滑落。
徐江伦将曲心画喊了来,对我做各项检查,他在旁边情绪躁脸色阴沉。等检查结束后他急急追问我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曲心画看我一眼,说了一句:“她仍在衰竭。”
徐江伦大怒:“你不是说只要人醒过来,就能停止衰竭吗”
曲心画垂眸,轻答:“只是可能。”砰的一下,徐江伦把脚边的一张椅子给踹飞了出去,他怒喝:“滚出去”待曲心画离开后,他恶狠狠地看过来,一下凑到我脸前将我衣襟拽起,语带恨意:“为什么你要为他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为了他,连命都豁出去,真的那么爱吗”
我微启唇,作了一个口型:“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