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之间,疯子带着我又向上爬出两米多高,可我心却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之前没留意,一旦留意了就发现他的脚一直在颤抖,而拉着我手的掌心也满是汗,几次都差点滑脱。
这还是其次,由于疯子始终保持比我高出半人的距离,这样才能让我借力攀爬而上。所以当他再次使力拉我时,突然感觉有什么滴在了手背上,黏黏的,我轻唤:“疯子。”
他顿住,反常地没作声。我说:“让我爬前面,你先稳着自己。”说完从他掌中抽出手,积聚一口气往上连爬了好几步,到了他的侧上方。将手背上的液体轻擦在裤子上,忽略那粘腻的感觉,伸手向疯子“来,一起。”
空间沉顿了有好几秒,能感觉到疯子盯着我伸出的手,最终他抓住。一共三十米,前二十米是他带着我一路向上,后十米换成我拉他,尽管速度变得极其缓慢,但我始终咬着牙坚持到底,而疯子粗重地喘气却默不作声。
眼看话间,我也已看到了就在离我手十几公分处,缠绕在手上的藤蔓已经断了一根。可是都坚持到这里了,这三十米的高度是我与疯子一块爬上来的,我怎能松开这手
就在我迟疑间,突的手上一空,疯子竟自行抽出了手,我大惊失色地低头,一颗心在沉到谷底前又绷住。以为这一脱手疯子就直摔到底了,没想他往下坠落了三米多整个人又贴在了洞壁上,四肢像壁虎一般紧紧吸住在那。
我没来得及细看,就感到人在被上提,高城已经疾速将我提拉上去。在一臂之遥处,我看进他血红的眸内,他一把扣住了我几乎脱力的手腕,用力一提环住腰,双脚脱离了树洞。这时我才看清他的样子,心口立觉钝痛,俊脸上好几条血口子,这些是其次,他穿得是黑衣,看不出特别明显的伤痕,但一股沉浓的血腥气在空间飘散着。
脱口想问,但念及树洞里的疯子,我一拽他衣角:“想办法救疯子。”高城敛了眼我的手,眸光冷厉,抬眼时有沉暗的怒意,口中却低冷一句:“在这等。”转而纵身一跃,竟然跳进了树洞内,看着人消失在洞口,我有一瞬心跳停止。
心惊胆颤地趴到洞口去看,才见高城原来手臂缠了很粗的藤蔓悬吊在半空,很快就下沉到了疯子的位置。只见他将藤蔓从手臂上解下一大缕,在疯子的腰上绑了两圈后,就再绕回自己手臂。随后他沿着藤蔓向上游爬,多带一个疯子,速度竟然不慢。
等两人都回到上面后,我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地,腿也一软瘫坐在地。
看着高城将疯子往地上一甩,就走过来揽住我腰想把我扶起来,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到这时我才问出心口的担忧:“你怎么样”
他沉沉看我,红艳的眸光里有着敛藏不去的戾气。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环转四周,惊愕询问:“落景寒呢”刚才因为整个心都揪着根本没注意到周旁,这时才发现少了人,而原本洞口如爬山虎游缠满正面山壁的藤蔓,全成了焦黑的干枝,:“就是稍稍夸张了一点,骨头还没断呢。”
“那你之前脚抖成那样是为什么还有,你还吐血了”
疯子往后退了一步,显得更心虚了:“我脚抖是因为拉着你的小手了心里激动,那个血咳咳,是我放身上的血袋不小心蹭破了。” 。。 更新快
“”我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咬了咬牙又问:“那你到底受伤没”
“有,当然有。”疯子声音微扬“摔下去时尾椎骨着地,我现在还疼着呢。然后被你那一压,骨头可能错位了,也是闷疼闷疼的。”
“没了”
疯子声音变小:“没了。”
我在静默五秒之后“那就一同走吧。”除了这话,我已经找不出还能说什么了。
洞外广阔,最显目的是浅滩溪流尽头处,有块不规则巨石将路拦腰截断,而那巨石疑似被人工雕凿了石阶,宽度很窄,且似因此处温度极低,上面沾湿的水都结成了冰。光在底下看着,就觉得很滑。疯子一马当先跑在了前面,说给我们开路,可他只爬上去一段就脚下一滑,差点滚下来,很是狼狈。
高城倒是不紧不慢地拉着我手到石阶前,摸出那把瑞士军刀,上面好像还有黑色汁液,他往旁边草上擦了擦就往石缝里插入,然后拉着我一脚一脚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