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路来来回回的,他背着我不知走了多久。
周旁树影、静湖,头顶明月、星辰,都成了暗夜里的布景,我的眼里只有他。又一次伏在他肩上沉梦,就连嘴角都还挂着微笑,只是这次梦里没有画影,没有过去的影像,就只是我在一片漆黑中行走,无止尽的。
走着走着就觉害怕起来,迫切想要看到前方出现光。却突然产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似紧抱着的消失了。紧抱我如果抱着什么,那一定是高城。倏然惊醒顿坐而起,茫然四顾黑暗沉浓,与梦中情景雷同。
我张口而唤:“高城。”声音抵入耳膜,是真实不是梦,可是无人应答。
等眼睛适应黑暗后,搜找身周,真不见高城身影。他出去了无理由地去往洞口,外面月光仍旧皎洁明亮,我走至他常坐的岩石边寻找,也没见他人。这么晚会去了哪环目四周,最终目光凝定黑林,四下空旷,除了那里我想不到他会去的地方了。
可是我不懂,深更半夜的他要去林中作什么,要找食材或药草明天白天不行吗
一边想着一边往黑林里走,差不多绕走了平常我们的活动范围一圈后,依旧没找到他。沉定原地,诡异的直觉指引我向某个方向,顺着指引一脚一脚向前。因为这许多天把山林口快成家了,所以知道这个方向并非往林中深处的雾障地而去,相对要轻松些。
想想也觉得高城没理由夜半一人独进迷林深处,走过了活动范围界线没多久,就听到浪打的声音,心中讶异,这是往湖岸而去的吗
当有人声传来时,我下意识地顿住脚并矮身而躲。离得远听不清,却能确定真的是有外人来到这片区域了。我心中焦虑不已,高城还没找到,也不知来得是谁。
渔民不太可能吧,谁会在半夜出湖打渔除去渔民这个可能性,就不得不考虑来人是敌是友了。没有忘记在我们乘上皮划艇前,徐江伦已经安排那一群人乘船逃离,会否有人返转而回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是棘手。
转瞬之间,脑中已经做了各种分析,最后决定无论如何先过去打探一下再作论断。
猫着身把脚步放到最轻,以树作掩护,一点一点向那处靠近。因为是接近湖岸了,林木很稀疏,月光能照进来,依稀可见那处有两三身影,与我就只隔二十来米了。怕再近我脚步放得再轻,也可能会被察觉,故而掩身在一棵树后竖起耳朵去听。
我绝然没想到,自己的脸色在数分钟后变成惨白。
只闻那边交谈的语声随风而来
“这么多天了,该回去了。”
“是啊,城哥,你不能一直耗在这里。案件已了,你得回去跟那边交接。假如你真舍不下小夏,就那她一起带上好了。”
“胡闹你知道那女人真实身份是什么吗一个能被贯注两重记忆又穿针引线的人,会是普通人吗连我们都被有预谋地卷进来了,显然她背后有一股很强的势力在操纵着。寒,你确定要城哥把这么一个危险炸弹带在身边”
“没那么复杂吧。” 。。 更新快
“还不复杂她就是一颗暗子,随时可能引爆。”
两人争论不止,但在下一瞬,一声低喝:“够了,别吵了。”瞬间安静了。
我的心头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拳,疼得窒息。
静默半刻,仍然无声。我意识到什么,一点点回转过身,熟悉的军靴,修长的裤管还带着穿了多日的皱褶。我是忘了人的气息能暴露目标这件事了,尤其,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当初沈家地下密室,即使徐江伦人已走了,气息都没能瞒过他。更何况是当下
而我浑噩的脑子在这般从蹲身的位置斜看向那张隐暗在月光底下的脸时,已经辩知到不容我再自欺欺人的事实。早有迹象的,可我都选择忽略,或者避开思绪不去深想。
他是楚高城啊,一个能对自己两年记忆下心理暗示尘封的,在心理术学界里可横行无阻的人,又怎会安于这么一个荒僻的地方与我过这样贫瘠的生活就算他肯,他背后的人也不肯来的两人是落景寒,和谢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