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所以在与姐姐的情人撞上后,不明其意地跟着走,差一点就踏进地狱,是姐姐来得快。第一次亲眼看姐姐在那男人身下苟延残喘,我睁大了眼死死瞪着他,那一刻,心底所有的阴暗都在翻涌而出,恨不得拿把尖刀刺进他胸口。
但姐姐用口型对我说“走”她的眼里没有屈辱,平静地根本不像在受辱。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跌撞着冲出那个会馆的,找到他时就倒在了他脚下,躺在地上仰望他,嘴里悲绝地呢喃:没有用的,心里生了恶疮,永远都不可能痊愈。
他蹲下身俯瞰我,说:既然是恶疮,那就挖掉它。
恶疮长了太多年,几乎已经烂在那了,要挖掉它,就得割肉刮骨。我享受这个过程,身体在痛精神却快乐。一快乐我就有灵感,没有白纸画架,那就选择那面白墙吧。这是一次最恣意畅快的画作,画完后大汗淋漓,回头看到姐姐用痴迷的眼神看着我。
她说:小涵,好美。
我走至她跟前,逼视着她:你愿意吗
不久前,她将两年前那次意外告诉了我,说早把心卖给了恶魔,活着只是为了我。而恶魔也是那场恐惧之后的牺牲品,可怜又可悲,所以她并不恨。
所以这刻,她弯唇而笑,伸手过来抚我的发,轻声说:为了你,姐甘愿。
我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朝她咧开嘴角。走出地下室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心里清楚明白:这是与她的最后一面,一切将彻底结束。
接到母亲打来的噩耗时,心口麻麻的,痛吗并不会,一切都是甘愿的,她是我姐。只是表面还得做,悲伤的泪,哀绝的表情,很到位。骗过了他们的眼,除去那一双。
虎崖山上,凝着那不成型的焦尸,终于某处有疼痛泛滥。
姐,你没死,还在,我们三姐妹终是合体了,从此子瑶可以不用再恨。
本以为化成了灰,秘密就永藏了,可就像有只手无所不能地一层一层将外衣剥去,将腐烂了的东西曝露出来。我心慌地去找他,姐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湮灭一切可能,都还结束不了,那么还能怎么做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次又倒在他脚下,无力地躺在地上,同样的角度仰望,视线迷离。他没有蹲下来,就高高地低着头看我,眼神怜悯。
我不懂,怜悯什么他不是一直都是以平常的态度对我的吗来找他只是想听取他意见,想靠一下他的肩膀。可为什么,他会对我心生怜悯
迷蒙中似乎听到他以极尽温柔的语气轻喃:“我的乖女孩,该你了。”
仿佛有根牵念的线,一条条指令刻在上面,我除了照做,再没有思维。走进画廊,割下素描肖像画,写下遗书,还有呢用刀割断脉搏,躺下安静死去。 :\\
画廊是我最爱的栖息地,在这里有归宿感;那幅素描肖像画,是至今为止我最得意之作,因为画中人,可能是除去他之外唯一一个能抵触我那阴暗心境的人。
他叫高城,认识他之前我从不知道人的眼睛是有魔力的,那天他走进门问夏姐,只是淡淡看着我,就有种心灵被触碰的感觉。而且,他好看的紧,我立即就生了念想画他。忐忑地提出要求,意料之外没被拒绝。单纯地直视那双眼,感觉能触及到最深处,能将他的神韵描于纸上,能刻他眼神底下的复杂,能毫无顾忌地将心中秘密道于他听。
只是太过腐烂的东西,还是压在深处。
写下那封信,有指令的压制,也有我一些话想对高城最后倾吐。不知是心理阴暗到一定程度,哪怕是无可控制,也是能做出一些本能之外的事。比如,凌乱了的裁纸刀,比如,最后用生命勾画的血染的画。
他一定想不到,我以这样的方式将他曝于人前。为什么呢因为他曾一度让我以为自己是正常的,一心向阳,却原来,始终都被滞留在阴暗地狱。
无论是我,还是姐,原来我们都只是他的工具。
闭上眼时,从没有过的一刻平静,没有痛,没有难过。留存脑中的最后,是那日他如谪仙般从阳光里迈进画廊,迷乱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