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去杂念,想重新凝定思绪去思索证件案子,发现在表面的线索真的少之又少。迷蒙里闭了眼,黑暗中有光影在沉。
山崖边,黑色奥迪车,是空的。树在车身另一侧,从车后绕走而过,入目所见一个女人坐在树下崖边,身体在抽搐着,她没了左臂。看不到正脸,却已知道她是谁了。周旁未见有其余的人,下意识地去看树身,但好似眼睛一眨般,黑暗只没了一瞬,再看到已见女人坐在了车里,看不清脸,从她胸口的起伏可分辨还没死。
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只这一闪念,我突的从迷蒙中惊醒过来,的确有不对。
没有血迹
影像的由来,高城已为我分解过:现场的感知与目前少量证据,加上他之前推断,在我脑中形成了一个影像空间。因为我没见过童子琪本人,而女尸因被烧得焦黑,故而她的脸在我的视角里是模糊的。她坐在崖边时,应该是男人已经摔落之后,背对着的身体在抽搐,是因为疼痛还是在哭后面由于我起了岔念而影像中断,看不到她如何去车里的。
直觉这处有蹊跷,因为之前两次影像也都是卡在关键处。想想也觉该如此,否则光靠影像反射将案件回溯,那我这就属于异能了。
身体疲倦,脑层却不受控地安定不下来,整夜辗转悱恻,还是起了身。来到客厅,静谧中架起我的画架,铺上白纸手执画笔。
那个晚上高城提出“画影”这个idea,真的是打进我心坎里去了。当我知道自己或许能把脑中莫名而起的那些影像画于纸上时,心底就有些东西压抑不住在不断冒上来。
微一闭眼,沉定思绪,手就开始动起来。静谧的空间只有我画笔落在纸上沙沙的声音,这是最贴近我心脏频率的一种旋律,到后来我索性闭了眼,任由脑中影像反复轮转播放,而手上的画笔不停。
盲画。一直是我渴求的境界。
但在之前,我闭上眼就觉进入了一个孤独的世界,画笔在手中无法与脑中描绘图案合一。而现在却顺的彷如有另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在动,婉转曲线。不但如此,连情绪都跟着一起抑扬顿挫,呼吸时缓时快,节奏、频率全在同时。
当最后收笔时,我的眼睛睁开了,额头微微渗汗,呼吸却已平稳清浅。
眼前是单臂女人背坐山崖的一副场景,眼睛细细览过每一寸,顺序从我起笔后的每一笔起,脑中呈射自己的手在纸上如行云流水般勾画,一直多收笔处,我弯起唇角笑了。
终于,第一次完成了盲画,而且还是将凭空的影像变成图案。
“缺了点。”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我愣愣回头,就见高城凝目站在离我极近的位置,甚至可以说是贴在我背,视线落在我面前的画纸上。忽略那离得太近的距离,怔然而问:“缺了什么”
“它的视角。”
“它”我不懂。
高城伸手在画纸上,五指覆盖女人的背影“假如遮去了她,你看到了什么”
“车、树、崖边”没有了。他又将手移开,问:“现在你又看到了什么”我说:“一个受伤的女人背影。”他轻嗤出声:“你在以你的视角看,带了主观色彩。揣摩意境要从客观的、它人视角,就像没有这个人存在,眼中所看到的是:上有遮荫,下是深涯,四下丛木环绕,当天光陨灭时,这里是一块绝佳而隐蔽的场所。这时候,视角里会有嫣藏不住的恶念。而当女人背影出现后,事情依照它所规划的发展,这时候,视角呈现将会是:悲天悯人的自负,隐忍克制的张狂。”说到最末,他又加了句:“算了,你这脑袋瓜转不过弯来,也是为难你了。”
我怎么就脑袋转不过弯来了有很认真地在听他说并思考的,他的意思大致我能明白。画与文字不同,文字需要通过细读之后才懂,但画就是给人一个直观的视觉感受,当你看到一幅画的时候,画意就出来了。他在指我的画中,少了人的情绪,姑且只能算是一幅平铺的图案,没有立体效果。
微带讶异地问:“你是不是也懂画”
他的反应是坐下在我身侧,取过我手中的画笔,然后在纸上开始胡乱涂抹。我本想阻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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