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成功,想想那时的尴尬劲儿我就觉得好笑,我伏在她身上,她奋力分开双腿,最终忍不住这儿那儿的瞎指导,直到我浑身大汗。一筹莫展时才算踏实,我狼狈不堪地从她身上爬起来(还带着一个皱巴巴的避孕套),看都不爱看她,心里窝火得要命,要知道,为那一次我忙活了好几天,又是看书推算安全期,又是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去商店买避孕套,没想到整件事就这么一个结果——我不得不再次动用那个我最爱使用的形容词了——丑态百出!
叫我怎么说这个让我第一次陷入肉欲的女孩呢?高中同学?小矮个儿?小圆脸儿?这些似乎都不合适,那她是什么?——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然而又是非常现实的矛盾体,此人胯部窄小,梳一个娃娃头,皮肤白皙,长睫毛,小眼睛,爱说也爱听甜言蜜语,一本不落地看过所有的琼瑶小说(包括假琼瑶),鼓励我写过一段酸不可言的情诗,成天跟我通信,据说是非常爱我,耽误我学业也毁了自己,曾经有一段,她成天如影随形般跟着我,在学校里招摇过市,在马路边亲嘴儿,在四周无人时摸来摸去,一提分手就痛苦异常,让我腾不出身来嗅老x,让我父母和她父母相互怨恨,让同学们以为我们整天练来练去而心情浮躁实际情况叫我羞愤不已——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事无论对朋友对自己都无法交待,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混了三年居然没有真正发生过一次性关系!
我的朋友们看到这里我想都会眨巴着双眼发出疑问——那对儿傻逼那一阵儿都干了些什么?
我无言以对。
有些事情如果和后面的事情联系起来就显得没劲了,可如果只关注某一个片段,还是挺叫人欣慰的,三年的高中生活我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记忆的事情,除了向晓飘,除了与她一次又一次的约会,在紫竹院,在北海,在香山,在景山,在陶然亭,在宣武公园,在天坛,在什刹海,在北京的每一个十字路口,在草丛里,在大树下,在商店门口,在厕所边上总之,那时我们除了心不在焉地上课。补课,其余时间都在以叫人吃惊的热情用于那数不清的荒唐约会,约会的内容叫人泄气——聊天,走,接吻,抚摸一一惊人的枯燥乏味,用现在年轻人的眼光看,那不过是两个丧心病狂的假正经的可笑行径罢了。
可惜那段时间至少我不那么看,我想的多着呢——成家,立业,父母,小孩,亲戚,朋友面面俱到,甚至在每一个细小的行动中都体现了这一点,分文理班时我学理,让不怎么聪明的她学文,为的是以后家里的电器坏了我好大包大揽。在同学们上课疯狂记笔记的当口,我在下面认真默写昨晚临睡前背的四川菜——事实证明,人的主观愿望和现实比起来是多么地叫人悲哀——结果大家已经知道了,刚上大学没多久,我们就分手了,这就是我所有纯洁无瑕的过去,当然,把它当作一个偏执狂的精神病史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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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讲一讲我第一次成功的性经历,到此时再不讲我想读者一定会这样问自己:难道我非得看完这个连乱搞都不会的笨蛋写的小说吗?
现在的学生们也许比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对待性的问题更加合乎常情,我想他们看这本书时也许会叫我们老古董,就像我们看待我们的父辈一样,华杨就曾告诉我,有一天深夜,他发现自己的父母在看毛片儿,隔着墙壁他听了听,原来是他曾经录过的一盘,巨不清楚,而且毛片质量低劣至极,属于那种四十八式之类的旧货——"真可怜",他用沉痛的语气告诉我,"他们竟然看了两遍!"这件事表明了不同年代人之间的差异,就如同美国四五十年代的老百姓都能开着车到处练,而我国即使是最牛逼的高干及子弟也鲜有此机会一样,差异这东西是没法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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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
我第一次成功地练的女孩是老x,陆然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清楚,那得看老x的精明程度,我要是她就不讲,讲了对谁都没好处的事还是少讲为妙。老x不仅上高中时跟我是同校,上小学时也跟我是同校,我还亲手接过她代表学校发给我的奖状呢,当时阳光耀眼,鼓乐喧天,全校同学站在教学楼前,我带着红领巾,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蓝裤子,和全校同学一起唱歌——"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拿起刀枪参加红军"其实那个时刻我们那些唱歌的人都没太准备好,我们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准备干别的了。
唱完歌就是一通领导讲话,学校的扩音喇叭里传出夹杂着沙沙的类似美国短波似的装饰音,当时学校官僚作风十分严重,一个狗屁小学有一个正校长零三个副校长,还有诸如少先队指导员等多种称呼的各色人等,每次全校大会,他们坐台上,有茶杯,台子两边各有一排槐树,他们一般正好处在阴凉里,我们这帮小孩坐台下,太阳正好能晒得我们找不着北,他们一个一个地发言,我们只好一个一个地听。当时我还小,坐在下面,奋力张开被晒得五迷三道的小眼睛,双手背后,双脚并齐,腰杆儿挺得笔直,不直不行,因为我们老师在后面的树阴下一边跟别的老师聊天一边盯着,这种场合,我最希望得到的就是表扬,而不是批评,于是我伸长耳朵听着一系列的发言,也不跟同学说话。
终于熬到了那个时刻,请大队长发口算比赛第一名的奖状,这时我听到了我的名字,于是上台去领奖,当然是从老x手里领,她严肃地把一张盖上学校公章的奖状双手交给我,我则英勇庄严地接过来,四目相交的一瞬间,我发现她在阳光下是那么好看,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梳着两条小辫子——谁能想象,就是那两个天真无邪是孩子,在十几年后的一天的上午,在早晨的阳光中,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全无体统地干着在领奖台上闻所未闻的事情——操来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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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年我跟向晓飘分手后不久,我翻出高中同学的地址本给老x写了一封信,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一定是我讲得扣人心弦,哀婉动人,不久,我们俩的关系密切起来,有天夜里,她来找我和华杨玩,其实那不过是借口而已,当时华杨的父母都出差了,所以他那里立刻成为一个据点儿,那次就我们三个人,我们不耐烦地听完了华杨例行公事似的演唱,很快便找借口出外买东西,华杨当然不会等我们,他很快倒头睡去,我和老x就在外面走了半夜,边走边聊,直到筋疲力尽为止,在一个街头公园,她对我讲了她和一个男孩也是才分手不久,跟我当时的情况正好相配,在那个街头公园的滑梯边,我们第一次拥抱在一起,还糊里糊涂地接了吻,说糊里糊涂一点不假,我们两人当时几乎都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急需安慰,那是我第一次丝毫不拖泥带水,亲了半分钟就把手伸进她的领口,她非但不反抗反而明戏地哼了一声,于是我认定此人谙熟此道,为了表现我也是个老手,就不再在上三路耽误时间,直奔她的裤腰而去,我解开了一个细细的女式皮带,拉开拉链——写到这里,我想到了我们的上一代人,他们那时的女裤开在侧面,紧贴着那儿还有一个小兜儿,那时的男子要动手动脚未免比我们还不雅观,我想他们必须站在女子的后部,女子回头与他接吻,男子右手搂住女子的身体以免其走失,左手从左侧下方跟进,那情景应是恰似甜言蜜语中的小偷才对,两人形状加起来颇为古怪,按此推想,那时的女子要是找到一个比自己矮的男子就没劲多了我和老x虽然生活在牛仔裤时代,当然从形状狼琐的角度讲是五十步笑百步,可毕竟直接的多,当时正是深更半夜月黑风高之际,所以我们几乎无所畏惧,老x浑身一颤,随即双腿一软坐在滑梯上,我当然应声而到,她就两腿一伸,双手把我一抱,随即两腿夹紧,轻叫一声,其反应之剧烈令我也暗吃一惊,还没弄懂敌人的路数之前,我的手已被她留在那里,凉冰冰的。
我和她在滑梯上乱摸了一会儿,有点累,于是站起来回到华杨那儿,我们倒在华杨家的大床上又说了一通足以和我们刚才的举动相称的甜言蜜语,然后睡去。次日上午醒来,只见华杨留下一张小条,上书"我去上课",在后加注"不打扰你们!"那个惊叹号给我留下印象挺深,它的意思是说,非得干出点什么来不可了。
一开始,我们只是插上门,随即后面事情也不得不发生了,要不插门这事未免显得过于事儿逼,我们只好各自脱去衣裤,竖起警惕的耳朵听了一下四周动静,确认安全之后,我把手伸到她的内裤里边,里边竟是湿润如昨,那时正是我们刚醒不久,目光不用装也特迷离,眼屎和口臭的事暂且放下不表,免煞风景,正当此时,此人主动腰部一耸,我顺势将其内裤脱下,然后勇猛爬上,叫我惊奇的是居然一次成功,于是更加抖擞,大概看过某部内部电影,此人在关键时刻竟东施效颦,发一声喊,吓了我一跳,我记得当时自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是跟着一块儿喊呢,还是继续埋头苦干?两样都让我觉得不足取,正犹豫问,此人已是热情奔放,紧皱眉头,作苦思状,双手突然抱紧,于是我乘胜追击,总算完事。
事后我们相互交底,原来她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以为我是此中老手,遂主动表现,不甘落后。老x还有个做法叫我迷惑不解,她事后背冲着我,身体哆嗦了几下。哭了起来,在我没弄清楚真哭假哭之前,她又破涕为笑,转过身来,连打了我几下,嘴里说着不不不,真不知她在说什么,这事儿我后来没好意思问她,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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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21岁的我来说,最可怕的东西不是被学校开除,也不是和阿莱吵翻,而是无事可做。意义广泛的无事可做可概括为一种状态,这种状态就是从东到西,从学校到学校外,从朋友到情人,从食堂到商场的晃晃悠悠的状态,当然,这指的是精神状态。因为这种状态不含任何意义,所以我当时很难接受,也不知为什么,那时的我对事情的意义很敏感。不幸的是,我当时由于思想上的急剧转变,使我原先觉得有意义的事变成了无意义,因此,一切行动失去了目的性,这还得从老x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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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x之间的关系在我和她混了那一次之后不久,奇怪地中断了,原因我想应该不在我,因为我事后把她送上了开往她们学校的公共汽车,并且第二天就给她们的宿舍楼打了一个电话,她接的,从听筒中我觉得她对我讲话口气有些冷淡,我约她出去玩,她说等过一阵儿再打电话过来,她说她最近挺忙,等等。我挂下电话,知道她在骗我,因为那天上午临走时她还告诉我她想天天跟我在一起呢。
又过了几天,她没有打电话过来,我有事正好路过她们学校,于是到女生宿舍楼去找她,华杨跟我一块去的,我们见到了她,她正和她们宿舍的几个女生玩扑克牌,见到我表现出与其说是一种惊异倒不如说是一种久别重逢般的热情,她请我和华杨到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了一顿牛肉馅饼,吃完后不久,华杨先回了学校,我就和她一起在街上转悠,她的学校外不远就是一条还算繁华的大街,我们串了街左面所有的商店,送她回学校前,在一棵大树后,我抱住她,亲了又亲,后来我们靠着树又呆了一段时间,主要是聊天,聊到我回学校的末班车快来时才离去,这期间,一切正常。
我回到学校,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老x从来不试图主动找我联系,于是又打电话给她,约她出来见面,她答应了,我们约在天坛西门见面,她倒是来了,但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在我想走的时候,我是说,我走到15路公共汽车站总站时,她从一辆回来的15路车上跳下来,并且一眼就认出我,叫着扑上来,当着等车的好多人和我抱在一起,我告诉她我不喜欢约好时间以后等人,她听了只噢了一声,没再提这件事。再下一次约会,她答应后根本没来,事后也不解释,这下激怒了我,我也没再约过她。不久,我认识了阿莱,我们俩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直到一年后的一天,我在中原宾馆的地下室碰到她,她把我介绍给陆然,以后我们曾有机会单独在一起呆过,但她从未提起过我们俩之间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陆然对我讲过她,从陆然讲的时间推算,我们俩之间,她还应有至少一个男朋友,当然,我没跟陆然讲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从陆然对我的态度看,好像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所以,关于老x的一切曾让我一度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