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沾着一个贾字,蓉儿的媳妇没了,我还过去操办。林姑父家是咱们家正经的亲戚,结果,林妹妹出阁的大事,我们却装着不知道。我心里明白,但是我不当家,你也知道为了宝玉的婚事,已经是两家闹生分了。”
贾琏看着凤姐这样,也只能罢了。谁知刚放下,那边就传来宁王妃亲自出面要帮着黛玉操办婚事的话。据说有消息传来,王琰夫人,竟然出面帮着顾直操办起来迎亲的事情了。顾直的母亲远在家乡,来信说是身子不好,不能长途跋涉,因此不能来操办儿子的婚事。而且顾直的母亲还有老母亲要照顾,实在不能脱身的。顾直在京城孤身一人,又要每天入宫当值,又要操办婚事,实在是不能周全。王琰老先生做过几十年的首辅大臣,现在虽然恩准回家休养,可是依旧是当朝一品太师。
他的夫人出面帮着顾直操办婚事,那是很大的荣耀,更是对顾直今后仕途的背书。林家这边竟然请来王妃为黛玉操持婚事,确实叫无数人侧目。
凤姐想着她虽然不知道这位宁王妃是什么来头。可是人家到底是王妃,贾家这么装死太难看了。
果然听了凤姐的话,贾母先变了脸:“我上了年纪,很多事情都想不到了。平日看着你很周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想到了,我才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你。谁知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忘了?你妹妹在咱们家住了这几年,她在的时候你对她不错。怎么她回了家,你就把她忘记了?”
凤姐被贾母说的不敢言语,只能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偏生这个时候王夫人和一众姐妹都来请安,连着薛姨妈和宝钗也来了。凤姐哪里受过这个羞辱,早就是面皮紫涨,竭力的掐着手才忍着没哭出来。
本想着王夫人来了,她能看在姑侄的情分上帮着自己说话。谁知王夫人竟然跟着贾母一起责备起来:“也怪我,我身子不好,好些事情都给了凤丫头去办,她小小年纪难免是疲于应付。忘了一件两件也是有的。以前就算了。这次实在是——老太太数日最疼她的,还是算了吧。你赶紧回去叫几个妥当的人去林家,就说是老太太想大姑娘了,请她过来住几天。”
薛姨妈眼看着凤姐这样,有点不忍心,她刚要帮着凤姐说情,谁知宝钗先出来笑着对贾母说:“老太太这是偏心疼林妹妹。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就要出嫁了自然是舍不得的。还请老太太别生气,现在派人过去也是添乱,想来王妃早有筹划,咱们贸然的过去岂不是显得我们多心了,不相信人家呢。妹妹在这里住了几年,她忽然回去我还怪想呢。既然她要出嫁,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悄悄的预备了些针线,叫人送去算是全了姐妹的情分。”
王夫人笑着对贾母说:“正是宝丫头有情义,细心。她绣的东西和真的一样,你们快点把宝丫头绣的那个帐子拿来给老太太看看。若是好就给林丫头送去。”
说着小丫头拿来个颜色淡雅的卷草纹天青色幔帐来,在当地上展开了,大家一起看。迎春和探春也跟着看了一会,忽然不见了惜春,最后才发现惜春在碧纱橱里面一个人坐着呢。
“你怎么不出去看看宝姐姐的针线?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迎春推了推惜春。谁知惜春却是冷笑着说:“我是个没心没肺,冷口冷心的人。你来做什么?”
迎春虽然懦弱可是不傻,她知道惜春是为了什么生气,刚要说话就见着宝钗进来,笑嘻嘻的说:“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咕什么呢?”惜春拿着手上的佛经对着宝钗晃晃:“我和二姐姐说这个呢。你们外面那样热闹,我还是在这里躲清静吧。”
最后凤姐只能亲自带着贾母王夫人等给黛玉添妆的东西预备着到林家去。
平儿早就得了消息,她忙着亲自在院门迎着凤姐回来,没一会果然见着凤姐扶着个小丫头,脸色煞白,脚步飘摇的过来,平儿见着凤姐的气色不好,顿时心里一紧,想着:“奶奶素日是个最要强的人无端的受了这个气,肯定难受。别是到时候再病一场。”
平儿赶紧扶着凤姐进去,她对着丰儿说:“你先去外面,叫那些回话先等一会。”丰儿忙着出去,凤姐则是傻呆呆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平儿去摸的时候手上冰凉的吓人。平儿赶紧给凤姐捶背顺气,半天凤姐才哭出来:“我这些年的心血都白费了,可见我是个傻子!”凤姐一路上来来回回的想今天的事情,心里越想越冰凉彻骨。以前自己在这府里是春风得意,上面老太太和太太喜欢她,底下无数的下人巴结奉承,自己令行禁止,真是显赫无比,威风八面。
本以为自己尽心办事,打点好一切,她小心的揣摩着贾母和王夫人的喜欢,一切都看她们的脸色行事,为了这个凤姐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的人。先是邢夫人和贾赦那边,自己和贾琏是那边的正经儿子和媳妇,可是现在公婆不待见自己,就连着贾琏背地里也对自己多有微词。以前自己刚嫁过来的时候,夫妻两个恩爱和谐,可是现在呢。贾琏和她越来越远了。
凤姐一直认为王夫人是她最坚实靠山,她们到底是亲戚啊,二太太是她的亲姑姑。凤姐对宝玉是真心疼爱,一切使唤的人,屋子里用度,都是选最好的。谁知王夫人说翻脸就翻脸。刚才在老太太跟前姑妈不帮着自己说话就罢了,可是她竟然也跟着老太太一起责备自己。
要是那件事是自己没做好,她也不会如此绝望,这分明是贾母和王夫人出了错棋,眼看着惹出事来,拿着自己做替罪羊和出气筒罢了。自己真心实意的孝顺贾母,讨好王夫人。结果就落得这个下场。
凤姐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和平儿说起来自己的委屈。平儿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一边给凤姐拍背顺气,一边拿着手绢给她擦眼泪:“奶奶往日实在太辛苦了,如今得了这个机会正好能退步抽身才是。奶奶往日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老太太和太太面子也要顾忌,林家的事情分明是老太太和太太打小算盘错了,可是总也不能叫她们去林家低声下气的赔不是。我想着林姑娘是个不计较的,姑老爷也不是那种轻狂的人,伸手不打笑脸人,奶奶只管去了,他们还能怎样?”
凤姐抹着眼泪说:“我算是任由着别人糟践罢了,老太太和太太是长辈,我还能怎么样。最可恨的是姨妈家的宝钗也跟着起哄踩我。原来这些人里面就她是个难缠的。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去。”想起来宝钗在贾母跟前的表现,凤姐就心里郁闷。宝钗那个帐子那里是给黛玉成亲预备的,结婚的礼物都是要喜庆的颜色和图案,王夫人叫人拿来的那个帐子,分明是王夫人喜欢的样子。
好个见风使舵的宝姑娘——凤姐咬着牙:“我倒是不明白了,我哪里得罪了她了?叫她这样恨我?”
“你们奶奶这会明白了?你一心为他人做嫁衣裳,我提一提你还生气和我吵架。我也只能躲出去了。不叫你摔个跟头不算明白。”忽然贾琏掀开帘子进来,凤姐忙着扭过身背对着贾琏,只用手绢捂住脸在哪里装死。
平儿吃惊地问:“怎么这个时候二爷就回来了?外面那些人做什么去了,见着二爷回来也不通报一声。”
“是我不叫他们通报的。你别伤心了,我来给你开解开解。”贾琏上前对着平儿使个眼色,伸手拍拍凤姐的肩膀,要她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