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说着,言语里的笑听来苦涩。
“可她们不知道,红鸾再得宠,沾得也是别人的光!我日日夜夜编排的新舞,爷看过之后只有一句不错,恍然悲凉的表情红鸾难道不懂?花了多少心力写词谱曲唱给爷听,可爷仍只是看着我出神,半点没有将我曲子听进心里去……我也曾劝过自己,说这都是命,我一个****里的女人,还能图什么?”
“可红鸾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只能做爷心里另一个人的影子,不甘心等爷多少年后再提起红鸾,说的只有一句‘哦,是那个与月颜七分相像的女子……’我只是个****歌姬,有的不过是这姿色、身子,如果能做点什么让爷记得红鸾这个人,一切便都值得……”
“如果爷为筹谋帝位都肯娶自己的仇人为妻,那红鸾为爷大事得成做出任何牺牲,都是理所应当!”
仇人?
顾清翎几乎是将下唇咬出血来才阻止了自己立刻就出去找他们问个清!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才说服自己不去想却无欢的惦念有多深刻。她知道却无欢从此欠了红鸾,才睁只眼闭只眼,就是把红鸾安置在这宁王府也是应该——
可,仇人?
“你这一生,可后悔杀过谁没有?”
新婚当夜,却无欢那句话犹在耳畔。她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挪,四周围静得让她心慌,好像等着她的是洪水猛兽,顷刻间就能将她蚕食的尸骨不留。这世上,最亲也不过夫妻,可她忽然才意识到,她与却无欢的距离远的可能不止她从未参与过的他的过去。
“纯钧。”许久的沉默后,却无欢终于开了口,“红鸾,纯钧会带你去江州一处安全的县城。那里我已经安置妥当,有良田、宅院和店铺若干,你先在那住着。往后找到好人家,就嫁了吧……”
顾清翎不知红鸾流露出怎样的表情,可她那一句“爷,保重”。不过三个字,已带着哭腔。红鸾聪明,她知道自己留不下来,走也走得干脆明白。把话说完了,就再没遗憾了。往后不论什么时候,却无欢孤身一人,再想着他生命里有负的这个女子,恐怕也只有叹息与歉疚。
红鸾渐行渐远了,却无欢坐在石凳上往树影后看,“出来吧,还想在那喂蚊子吗?”
顾清翎走出来的时候是低着头的,不管是听到了什么,她这样的行为连自己都不齿。与却无欢隔着一方石桌相坐,她的眼神望着水面上的粼粼波光出神。两个人的气氛太尴尬,谁也都不肯先开口,就这么僵持着。
她几次下了决心想问一句:“我究竟做过什么?”可话到嘴边,就是问不出口,生怕问出来再没退路,天都会塌了……
这种时候,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女将军也不过是个战战兢兢的小女人。怕,是真怕,怕她从不怀疑着的这份夫妻情分,都不过是他构画的一个阴谋。
“回去吧,有些事情,我还不想说。”
却无欢一句话将她未说出口的疑问都压在了心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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