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照样早?夏天不还是照样旱?”
秦书淮想告诉崇祯,此时正是小冰河期,你就是一分税不收都是这样。不过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让崇祯理解这些常识还是有些为难他了。
于是说道,“黄兄,就算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你做这些也不会让天下风调雨顺,而且只会招致更多的天怒人怨。”
“此话怎讲?”
“你减的税都是商税,恰恰是给最有钱的商人减轻了负担。而大明的农税作为国本,不但分文未减,而且还被下面巧立名目,大大地增加了。底下人一面不能收商税,一面要完成上头的征收任务,就只能往农民头上摊。农民没活路了,就只好造反,这就是如今天下动荡,民变四起的直接原因。”
崇祯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会,又问,“秦兄,你以为大明当如何税收?”
秦书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重商税,轻农税,方是修生养息之道。”
“商税如何征收呢?”
“至少提升至目前的两倍。另外,矿税、茶税、绢税、盐税在此基础上再翻番。”
明末的商税畸轻,一般都在值百抽二到值百抽三之间,这与后世动不动就17的增值税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崇祯又想了想,说道,“矿、茶、绢、盐均关乎民生,若朝廷加税,其价岂不是要涨,百姓恐怕又要说朕搜刮民脂民膏了。”
秦书淮淡淡一笑,道,“黄兄多虑了。黄兄可知如今盐税几何?”
这个崇祯还是很清楚的,说道,“一引盐大概1165斤抽三钱,岁入大概一百万两吧。”
“那皇上可知当前盐价几何?”
“这个朕还真有所不知。”
秦书淮提高声调说道,“3文一斤!也就是说一引盐到了盐商手里,可以卖到三十五两!朝廷从三十五两中抽三钱,连个零头都不到,又岂会影响市价?可见真正抬高市价的并不是盐税!”
崇祯一惊,道,“盐价3文一斤?朝臣不断上奏称盐商不堪重负,要朕减税,朕如今减到每引三钱,他们明明可卖每引三十五两,还说利润无几,难不成这制盐的成本有这么高吗?”
明末时朝廷不管盐务,只管抽税,所以崇祯不知道制盐的成本,故而有此一问。
秦书淮道,“制盐成本在宋代就已经每引不足五十文了,到了本朝又改进了工艺,成本就更低了。盐价高的原因,黄兄还需要我说么?”
崇祯听秦书淮这么一说,当即明白了,恨恨道,“这帮贪官污吏,朕总有一天要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斩示众!”
“黄兄明鉴!盐税如此,茶税、绢税等都是如此,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朝堂之上那么多的文官都喊着要为那些富商减税了吧?因为给富商减税,就是给他们自己减税,就是给他们创收!要不然这些东林党人哪来的那么多纨绔子弟?”
崇祯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冷笑道,“东林党?说的好,一群以东林君子自诩的朋党!朕本以为他们只是一群迂腐无能的书生而已,没想到背地里一个个手腕却灵活的很!朕本来只想修剪下这棵东林大树,却不想他们已糜烂至斯!若今日非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朕都不知道这棵大树已经长得这般大,烂的已经这么深,若是再不连根拔起,恐怕来日就要倒下来压垮朕的紫禁城了!”
秦书淮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崇祯泄,不一语。
“秦兄,朕知道你与东林党不对付。你只管去查,朕给你撑腰。不论是谁,不论多大的官,只要查有实据,朕绝不轻饶!”
听到这里,秦书淮轻笑一声,道,“黄兄,要不你回去之前,咱先把这个天津道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