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时间过得这么快?”我惊讶道。我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山谷之中度过了多少年头,自己早已经记不清楚。唯一能知道当下是何年何月何日的,只有威武。我和威武在这山谷中自不用为了食物烦恼,但蔽体之用的衣料,还是需要由威武定期用山中野味或是干柴到远处市集换回。
“公主您有所不知,这大明的气数看来是要到头了。”威武已经开始动手为小鹿搭建简易的棚屋。
“此话怎讲?”我依旧在逗着小鹿玩耍。最近几日,我不会再觉无聊,因为除了威武之外,还有这小家伙陪伴我。
威武回答着我,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那朱翊钧怠政是出了名的,本想他死了之后他儿子能扭转乾坤。可谁知他儿子朱常洛登基才一个月,就被人害死了。新登基的天启帝朱由校,那可称得上千古一帝了。”
“嗯?”
威武见我好奇,便接着往下说:“公主您饱读诗书,又历经那么多朝代,您有听说过有见过整天做木工的皇帝么?反正威武是从没见过。”
“哦?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后无来者我不敢说,不过他这肯定能算得上前无古人了。你说现在是崇祯二年,那朱翊钧什么时候死的?朱由校做了几年皇帝?”其实我才不关心朱氏皇权的更替,我关心的是另外一个人。
“万历在位四十八年,天启在位八年。”威武仔细地将每个皇帝的即位时间和驾崩时间都告诉了我。
我低头细细一算,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样算来,他今年该有一十六岁了。是时候出去见见他了。”
威武明显一愣,停下了手中的活。他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有些满不在乎地说道:“公主,这么多年了,您还在想着他?他可未必记得您了。何况像他这样生在帝皇家,出生显贵,根本用不着您替他担心。”
“出生帝皇家?”是啊,他的父亲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早已自命天命汗,他也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我又轻叹一声,“出生帝皇家,未必就会幸福快乐。这里面充斥着血与泪,旁人是无法理解体会的。”
见我神伤,威武知道他触痛了我心底的伤痕,歉然道:“对不起,公主!威武不是故意要惹您伤心。”
我故作轻松,朝威武嫣然一笑,为得是使他不要有负罪感。“威武,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公主。你还是叫我的字——菁菁好了。”
“可是,在威武心中,您永远都是公主!”威武固执己见。
“哎!”我没有再要求威武什么,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这江山朝代更替往复,早已不是我李唐的天下了。”
威武见我不再言语,以为他刚才的顶撞惹得我生气了,便出言寻求和解:“公主,要不这样,以后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威武还是称您为公主。别的情况下,威武会叫您的字。这样可否?”
我抬头瞧了一眼头顶渐渐毒辣的太阳。虽然我不再惧怕阳光,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它的直接照射。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上的蜜蜡手钏,起身走到远处树荫之下。在这苍天大树下,威武帮我做了一个秋千。我一边走着,还不忘关照威武:“我是怕你叫顺口了,以后很难改口。在外面的世界,像你这样胡言乱语,我迟早会被你连累。你还是乘早改口为好。”
威武呵呵一笑:“遵命,公主!”便又低头干活。
我无奈地笑笑,这小子,真是拿他没办法,真是不知道该不该恼他!
看着威武挥汗如雨,忙着砍伐树干,搬运切割,我坐在秋千上反而显得无所事事。由于刚才威武提到了帝皇家,使得我的思绪一下子又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