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
他放她进去洗手间冷静一下,但他并没有放弃追问的念头,迳自走回她的办公桌前,等她回来。
等明霭月回来:心情已平复不少,见到季炜仍站在那里,只好恢复公事公办的表情,笑容欠佳地问:“总经理,找我有事?”
这小妮子竟敢在他面前明知故问?季炜也收起关心的神色,冷冷地“命令”道:“现在进来我办公室,有事要交代你做。”
明霭月看他率先走进去,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就算她有多生气,他终究是她的上司,她必须服从他。
踏入办公室,站在桌前的季已等着她开口。光是注视着她交叠的双手,就知道她的情绪非常绷紧。
“说吧,什么事。”
“没事。”她眉心微蹙。
“我不想用总经理的身分命令你。”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那是我个人的事,与工作无关。”她一时之间被他的气势所慑,嗫嚅了好半晌才说。
他睨了她一眼。“我以为我们工作关系密切,理该互相支援和提醒。假如你犯错,我一定会提出,希望你改进,但同样的,如果你受了委屈,我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受委屈?主持公道?让她受委屈的人就是他啊!
“总经理,你忘记今天约了我吃午餐吗?”明霭月再也忍不住,便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两人便陷入沉默。
季炜表面上仍是一派恒常的镇定表情,但内心已彻底痛骂起自己了。
是的,他们有约她这么一提,他马上想起来了!
昨天他们从高尔夫球场离开时,他说要慰劳她,她说要替他庆生,然后这个约定就成立了。
他是大混蛋,昨天才提到的事情,他怎能说忘就忘?他患了老人痴呆症吗?
难怪她会这么生气,如果换了是他被人当场放鸽子,说不定他会更生气呢!
“对不起,我真的忘了。”他诚心道歉。
可是她不止生气,还哭了呢!她这么重视这件事吗?还是重视他的承诺?
“忘了?”只是忘了,而不是刻意放她鸽子,想让她难堪?
“对,我完全忘了,加上刚才我的手机有问题,要马上拿去维修,否则会很麻烦,、心一急,什么都亡心了。”
回想起来,如果他能多留意她当时的表情,他便会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关系,你忘了也没办法。”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反驳什么?再说下去,只怕她表现得太过小家子气,太不上道,最后让他觉得她无理取闹,那岂不是连基本形象都毁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季炜的剑眉深深皱起。“我出门前,如果你提醒我,我一定会记起的。”
“算了,没关系的。”
“下次我们再一起吃饭好吗?”他愿意补偿她。
“嗯。”她只是礼貌上地应了个声,意气阑珊地向他欠身行了个礼,便走出他的办公室。
好吧,假如真如他所说,他是真的忘记了,那也只不过说明了,她在他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否则他一定会记得的。
算了,经过这一次的打击,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答应他的私人邀约,对他有任何期待和幻想了。
季炜,果然是她只能远望而不能接近的男人啊!
那一次被放鸽子的事,对明霭月的影响显然很大,否则她不会刻意拉开跟季炜之间的距离。
一切公事公办,绝不谈及工作之外的闲事,表情只有客套的微笑,再也没有真心的喜怒哀乐。
而这全都只针对季炜一人,其他同事完全没受到波及,明霭月照样跟他们谈天说笑,下班也一起去吃饭、逛街。
由于这个针对性的情况太明显了,有人曾问她和季炜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也有人劝她别跟上司关系闹僵,否则倒楣的只有她。
明霭月始终没有对任何人提起那件事,只有她和季炜两人心知肚明。
就当作是她孩子气,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吧,她真的无法像个没事人一样,仍把他当作偶像般无条件地崇拜和喜欢。
不论再怎么心动,也不可以再有所行动,她要好好地闪躲,不要再受伤
这个信念在她的心中悄悄萌芽。
至于当事人季炜更是无可奈何,因为错在于他,但碍于身为上司的颜面,他没办法对明霭月再作出更多的道歉。他明白女孩子家总是脸皮薄,那件事使她面上挂不住,自尊也受损,但她现在对他冷淡至此,甚至弄得人尽皆知,连客户都偷偷来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又何尝不使他面上无光?
季炜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批阅公文,但不同往常的是他用手撑着头,还不停地以大拇指揉着左太阳穴,眉心微拧,心情看起来也不好。
这个习惯,自从那天起便随之而来。
“季炜,该下班了。”走进来的是一个像季炜一样高大的儒雅男人。若他生在古代,肯定是书生相貌。
“我等一下再走。”季炜放下笔,轻叹一口气。
算了,他就是要痹篇正常下班时间。除非必要,他现在尽可能不想跟明霭月碰头,免得看见她那张令他心情低落的冷脸。
为什么她脾气要这么硬?他不是道过歉了吗,她为何不相信他,又不体谅他贵人善忘?
懊死,他想见到她以前那种真心的笑容,还有害羞的娇态、懵懂的迷糊样
儒雅男人在办公室的专用小吧台倒了两杯红酒,然后递了一杯给季炜。
季炜拿起酒杯,在杯缘闻了一下,酒香浓郁,他粗鲁地抿了一口。
“季炜,你觉得明霭月如何?”
好友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季炜微微一愣,很久,他才回答道:“她还年轻,工作经验还需要累积,但她的表现已经算很不错。”
“其他呢?没有其他评价吗?”
“没有。”他不想跟别人提起自己对她的其他感觉。
“真的吗?”对方不禁露出怀疑的眼神。
季炜眉心微蹙。“你到底想说什么?”
成予浩迟疑片刻,才放大胆子问:“季炜,你是不是对明霭月有意思?”
“我?”他微微一愣,然后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对,应该没有吧但他对她也不讨厌就是了。
予浩该问,霭月是否对他有意思才对。她对他肯定有超越上司下属的感情,才会因为那种小事生这么大的气,正所谓爱恨原是一体嘛。
可是他很清楚,她并不是能陪他游戏人生的女人类型,他也自觉不可能对比自己年轻将近十岁的下属出手。
应该没有?好个奇怪的答案。成予浩狐疑地看了好友一眼。
依他认识季炜快二十年的经验,他对女人的定位很少会介定得这么模糊。
对季炜而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没意思就是没意思,对季炜这种认识太多女人的男人来说,他一向把女人们分类得很清楚,为什么现在却出现“应该”这种回答?再说,季炜一向对女人不太在乎,更遑论会为了一个女人心绪不宁,但现在一个小特助,却轻易做到了。
季炜看了成予浩一眼,岂会不知他心里的念头,遂道:“别多做无谓的猜测,我和她除了上司下属的关系,再也没有其他的。”
“是吗?我不信。”成予浩更加肯定季炜是心虚,才会急忙撇清与明霭月的暧昧。
看来,有人当局者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