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采取强硬措施,反正在她看来只要顾安爵的生命受到威胁zero就一定会出现,但等眸光落在手腕处那条挂着个小铃铛的红绳上立刻软化了,连声音都温柔上许多,“重要,很重要。”
“你不要告诉我是zero送的。”能值得匙这么对待的东西必定是来自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个人是谁也根本用不着多想,但顾安爵心里却始终觉得不对劲。
按照那家伙的性格,已经拒绝得那么干脆明白就不可能再含含糊糊地送人这种一看就具有特殊寓意的礼物,而且红绳什么的,光是想想爱人坐在那专心致志编织那几条小绳子,面上还露出傻笑的模样就有些渗得慌。
“为什么不能是他?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礼物,我始终带在身上。”景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依旧神色温柔地盯着右手手腕处那条红绳,等抬头看向顾安爵时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泛起细碎的笑意,隐约还有些期待,“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她心里自然是希望对方也可以吃醋,甚至连那条手链都是故意露出来的。
“吃醋?我不吃醋啊,因为我很清楚,不可能是他送的,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顾安爵笑了笑,特别真诚的模样,他这副壳子生得妖孽,嘴角一勾,那弧度要多恶劣有多恶劣,刺激得景瑶眸色陡然变沉,手里的蛊虫直接朝对方砸过去,结果自然是被劈成了两半,江宇出的手,皱着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姐,你说过不会伤到他的。”
“我现在反悔了。”景瑶只淡淡抛出一句,无形的束缚立刻让江宙动弹不得,她的能力本来就在钥之上,而且看情况,她应该是在参加节目之前就已经到了这个位面,跟身体的融合度更高,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自然也远远强过两个人,顾安爵大致估算了下,用现在这具身体他顶多能牵制景瑶五分钟,最好的结果自然还是让某个当事人自己解决。
“喂,你到底还要看戏看多久?不准备出来解释一下吗?还是说……你等着看我和钥私奔?”这句话一出,景瑶的动作果然顿住了,眼睛下意识地开始四处搜寻,那头被禁锢住的江宇,或者说钥也下意识忽略了前半句话,露出激动狂喜的神色,漆黑的眼睛直直注视着他,“思源,你想通了吗?愿意和我……”
“他不愿意,你还是死心吧。”这话自然不可能是景瑶说的,她心里巴不得弟弟能得偿所愿,也好给自己留出机会。
从雾气中走出来的是个男人,很年轻,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穿着熨烫得笔挺的军装,前胸还挂了两枚金色勋章,扣子倒是扣得一丝不苟,身材看起来有些偏瘦弱,但顾安爵敢肯定,那家伙衬衫下面包裹着的肯定依旧是让自己羡慕得直咬牙的漂亮腹肌和人鱼线,虽然脸色稍显苍白,但丝毫不损帅气,浓黑的眉,眼睛竟然是比景瑶还要标准些的丹凤眼,看人时冰冷而刺骨,微抿的薄唇,说起话来更是气势凛然。
“zero。”景瑶呆呆看着他,心里面隐隐泛起种酸涩味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拥有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情愫?但只要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都找不到的人只因为顾安爵一句威胁就主动站了出来,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自己一个,像是对着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她就忍不住产生嫉妒和不甘。
那头的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又或者是听到了却不愿意理会,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顾安爵站立的位置走去。
“陆宗泽?”见对方点头,顾安爵更觉得好奇,直接上手摸了摸对方脸颊的温度,果然是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气,然后又把他脸当作面团子一样揉捏,青年也任由他闹,眼神始终温柔而宠溺,“我身上很凉,怕你不喜欢,所以一直在想办法换具身体,但这座宅子里除了你们几个似乎就只剩下鬼。”
“陆宗泽不是体弱多病吗?怎么看起来好像还挺健康的。”
洛嘉树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陆宗泽的资料,毕竟一开始李铭亮就对嘉宾有所隐瞒,避重就轻,将节目内容形容得十分安全,如果不是他太过贪心,恐怕这后面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顾安爵会知道陆宗泽是来自003的记忆共享,就算如此,得来的资料也很有限,老来子,十四岁留学海外,回来后跟着当时还健在的陆父在*司令部任职,是个很有能力和才华的人,可惜身体不怎么好,在陆宗霖这个大哥接手父亲职位和权势没多久就病死了。
“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zero笑了笑,耐心地替他将鬓边落下来的碎发给理顺,顺便把肩头那颗枯草摘掉,这个男人在面对顾安爵时总是拥有惊人的耐心,愿意花上漫长的时间去做任何与对方有关的事情,哪怕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想要亲力亲为。
两个人之间有种旁人难以插足的温情和默契,至少在今天以前,景瑶从来没想过那个人竟然也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神色,毕竟他对自己说过最多的两句话就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离我远点就好了,垂在身侧的五指越收越紧,里面的两条食尸虫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已经变成了肉泥,有白色的液体浸出来……
江宇看了她一眼,嘴唇蠕动,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有些事情说得再多也没用,况且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连自己也做不到忘了那个人不是吗?
其实博士也给他留过一句话,甚至连那把钥匙都是博士主动给的,说只要杀了zero,001就可以自由,匙也会被获准从灰色国度里放出来,过往的所有错都能一笔勾销,甚至是恢复组织王牌的身份,他也猜到博士应该对匙也说过类似的这么一句话,只是把人称换了而已,变成只要杀掉001,zero和自己就能被赦免。
博士那样聪明的人,从来就不会跟人谈条件,他的每句话都是经过缜密思量的,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或者说保证永生计划能顺利运行而已,他唯一没料到的大概就是两串数据竟然也慢慢拥有了自我意识,甚至因为爱情而开始反抗组织,甚至是反抗主脑……
“嫉贤妒能,陆宗霖怕这个从小就备受宠爱的弟弟抢了原本该属于他的位置,所以先下手为强,利用亲人的身份在酒里下了毒,陆宗泽压根想不到亲哥哥会想要他的命,自然毫不设防地喝了下去,对外放出的消息则是说他染病去世。”听完这话顾安爵忍不住感叹,“大家族果然很复杂,这么仓促的死法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吗?”
“最开始倒是有人怀疑,还要求开棺验尸,不过陆宗霖早就用避免传染的理由把尸骨都给一并烧了个干净,陆宗霖是个狠角色,但同时也是演技派,在弟弟的葬礼上哭得肝肠寸断,加上他以往形象也正派,陆父的那些旧部在伤感一段时间后便慢慢把这事忘到了脑后,专心致志辅佐起陆宗霖来,至于陆宗泽,他的灵魂因为心有执念始终被禁锢在这座古宅里,不能转生,明明心里恨极,却碍于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下不了狠手报复哥哥。”
两个人倒是旁若无人地聊起来,等看到zero低头在顾安爵嘴角印了个轻吻后,景瑶终于忍不住爆发,连音量都直接提高了好几个八度,最后那个尾音还有点破音的迹象,听得顾安爵忍不住咂舌,想不到看起来那么高傲冷艳的女人吃起醋来竟然也会变成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不对,充其量匙也就是一串数据,根本算不得真正的人。
“zero,好久不见了,怎么?见到我这个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吗?”景瑶向来很理智,就算刚才因为亲眼目睹了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互动而有些失态,也很快就调整过来。
她的面容已经悄无声息发生了改变,银白色慢慢从头发根部蔓延,五官也变得更加深邃立体,那双丹凤眼微微扬起,苍蓝色瞳孔里只映着一个人的身影,专注至极,换作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会沉醉在她眼波里。
zero却只淡淡应了声,一个喔字直接把她后面所有组织好的话都堵了回去,开玩笑,媳妇儿还在旁边,要是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还想不想上床了?况且说实话,他也的确记不太清楚面前这人是谁了,虽然看起来有那么点眼熟。
景瑶顿时被哽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对方回答好久不见,她还可以顺势提起两个人之前的往事,对了,手链,还有手链,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手腕上其他的装饰物被她一把扯下,唯独剩下那条红绳,衬着白玉一般的肤色格外显眼。
“zero你应该还记得它吧,这可是你……”后面的话却被男人冷声打断,“这不是我的东西,你觉得我像是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换了对象恐怕更无聊的事他都愿意做。
“可、可上面明明刻着俞字。”那双眼睛猛然瞪大了,里面全是不可置信,其实她自己心里早已经有了种猜测,但只要对方没有亲口否认她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这就是zero送给自己的礼物,结果对方下一句话立刻击碎了她所有幻想,“天底下姓俞的又不止我一个人,何况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是我送给你的,希望你不要再说出这种引人误会的话。”最后那句话已经有了警告的意味,冷得透骨。
“呵…呵呵……不止你一个人……引人误会……误会……误会什么啊?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zero有一天竟然也会顾虑别人的感受了,但是…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要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是他?我不懂,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啊!你回答我!”
匙显然已经临近疯魔,那头银白的发无风自扬,眼瞳的颜色也更浓郁,像是下一刻便会渗出墨汁来,甚至中间还有圈神秘的花纹扩散开去,站在旁边的江宇显然也察觉到了姐姐的不对劲,虽然看到那两个人站在一起他心里也会泛酸但反应却没有匙这么大,毕竟在上个位面就已经看过不少次了。
“没有为什么,我爱他。”明明是被电影电视剧演腻了的三个字从zero口里说出来却再认真不过,顾安爵戳了戳男人胸口,“喂喂喂,你别再刺激她了。”这哪是告白,分明是在给boss加buff。
“好,我就看看,没有了记忆你们还会不会再相爱。”带着浓郁不甘的女声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那条红绳猛然被扯断,既然不是他送的,自然也没必要再戴在手上。
等江惜雯感觉到不对跑过来看时那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只除了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