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应该是进入了相同位面,询问博士下一步该怎么做。”
“是。”z209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什么出话来反驳,低头在手腕处的晶体表上拨弄了一下,面前慢慢浮现蓝色宽屏,数据扭曲了一瞬,然后显示出主控制室的场景,“001号已逃脱……”他将刚才钥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过去,心内仍觉得十分不安。
博士找了许多人进行这项隐秘而伟大的实验,有自愿进入次世界的,也有像顾安爵这样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被强制绑定的,细数过来,起码有数百人产生过反叛的心思,或能力强悍,或智商过人,都想带着能量逃回现实世界,可惜最后不仅没成功,连灵魂也彻底消散了。
当然,也不全是钥的功劳,毕竟那时候的钥仅仅是作为匙的弟弟而出名,真要说起来,其实匙的能力要强上许多些,有超过半数的破坏者都是被她独自抓捕的,要么是武力碾压,要么是用了计谋,其中有好几个生前在自己的时代里都是各自领悟的霸主,对情爱丝毫不感兴趣,阴狠又残暴,却还是被匙诱惑而爱上了她,最后落得灵魂泯灭的下场。
组织里的人也因此将她奉为王牌,所有人都以为匙会成为博士手里最完美的一把利刃,毕竟虚幻世界里的东西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很少有人能像匙这样,投入了感情又能毫发无伤地抽身,可惜后来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代号zero的初期任务执行者不知为何叛变,匙本来是奉命去抓捕他,却在纠缠了两个世界后突然倒戈背叛组织,不仅放走zero,还杀了自己许多同伴替他开路,连开启时空隧道和抗衡主脑的方法都毫不犹豫告诉了对方。
如今,匙已经被博士流放到了灰色之域,那里是个彻底封闭起来的空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也没有任何生物,剩下来的唯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永无止境的寂寞,直到现在惩罚期都还没结束,虽然念及旧情并没有剥夺她的能力和记忆,但一个人忍受着这样的孤独,迟早会被折磨得发疯,也因此憎恨起害自己落得这般地步的人来,博士正是考虑到这点,所以才从轻处置了她,大概想着还有利用的价值。
但出乎意料的,匙始终没有松口,也从未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事表现出丝毫悔意,甚至永远重复着那句话,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他人无关,钥成为新的王牌后,被获准进入灰色之域看过她一次,那时候的匙已经被关了很久,安静地坐在那片从来不会被阳光照到的地方,脚踝和手腕处都被铁链束缚着,虽然还是顶着同样的容貌,气质上却仿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就是她更像一个人了,一个真正的拥有七情六欲会悲伤会喜悦的人类。
就在z209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那边一个戴眼睛的干瘦青年已经开口了,神色严肃,“博士让你们立刻返航,还有,zero身上已经被安置了新的干扰器,从ml0154位面,也就是你所说的海蓝星脱离后会有个很好的抓捕时机,请两位务必把握。”说话间,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可以看到背后屏幕上交织的流光。
“是。”钥这会已经把头上的兜帽拉了下来,露出一头极柔软的银色短发,完全没有漂染过的痕迹,像是天生的,末梢带着极漂亮的光泽,他这会正侧立在之前被激光破开的洞口处,外面是浩淼星河,玉带流淌,幽蓝色和银白交织。
有细碎的光点落在眼皮上,又慢慢从细长的睫毛往下坠,露出来的半张侧颜被光晕模糊,朦胧得只能看清大致眉眼,却丝毫不比顾安爵本来的面貌逊色,灰蓝色瞳孔闪烁,里面的情绪明明灭灭,一时间竟有些晦涩难懂。
薄唇张合,对着虚空无声吐出一句话来,姐姐,我现在大概有些明白你那时的感受了,这种名为爱的东西果然就像病毒一样,悄无声息地潜入身体到最深处,再慢慢扩散,直到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古语所说的海蓝星,其实就是地球,而现在,某个叫宁城的地方,故事才刚刚开始……
南岭中学,可以说是宁城最好的一所高中,师资优良,环境也好,可但凡是学校,总会发生严重的两极分化,要么是走关系进来的富家少爷千金,要么就是靠着优异成绩被录取的普通人。
而现在,正值南岭一年一度的开学季,换作以往,这类的活动大家都是不感兴趣的,迎接新生嘛,无非是校长发言,主任说话,再新生代表登台,多没意思,但这会礼堂里却挤满了人,甚至最后一排还站着许多没座位的,也不管什么风度了,全都想方设法地探头往台上看。
尤其是女生,跟追星一样,各种尖叫欢呼的,还有手里拿着自制灯牌和气球的,最夸张的便是那个平素趾高气昂被称作南岭之花的黎夏,直接让人扯了张横幅,上面用粉色喷绘印着大大的几个字“会长大人我爱你”,简直令人面红耳赤,偏偏学校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说是因为黎夏的家世好,连学校里新盖的那栋教学楼都是前不久她父亲捐的。
“麻烦让让,谢谢,同学借过一下。”汤雪好不容易才从人群里穿过来,期间被拽了三次头发,踩到脚两次,衣服上的纽扣也不知被谁扯了一颗去,小脸通红,好好的丸子头彻底成了草窝,好气啊,可还是得保持微笑。
“小雪,这里,赶紧过来。”提前替汤雪占了位置的莫莫本来在朝她挥手示意,等汤雪到了面前,看见她的模样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对方肩头称赞道,“你这造型简直亮了,像是刚被□□过,完全不是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可以比的哈哈哈。”
“怎么回事啊?我听好多女生都在喊什么会长大人,我们学校还有这号人物?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头发已经散了,汤雪索性把它彻底解开,披在脑后,又拿五指做梳,稍微打理了下,转头问正死死盯着舞台的莫莫,“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长得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