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张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知晓娘娘不喜身边奴仆成群,又担心娘娘这里没人伺候,所以皇上临走之前吩咐咱家来未央宫伺候娘娘,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奴才。”
“那就有劳张公公了。”安文夕起了身。
“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
“张公公,本宫想去琼华殿去看看,你随本宫一起去吧。”
“是。”张海微微俯身。
“娘娘,这天就要热了,可是娘娘底子弱,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些。”他说着拿过披风递给安文夕。
“没想到张公公的心思如此细腻。”
“皇上身边伺候的奴才少,奴才自然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全。说来这未央宫,竟然比琼华殿还要冷清几分,如今娘娘有了身孕,诸事不便,奴才不如给娘娘挑几个丫头来未央宫伺候?”
“不必了,本宫素来喜欢清净,更何况,不是还有陌姑姑和欢凉么?”
“是,就依娘娘。”
从未央宫到琼华殿的距离并不远,安文夕走得很慢,经过碧波湖的时候脚步微顿,杨柳拂堤,微波涟涟。
去年这个时候,她每每都会来这里等着他回国向她提亲,今年亦是在等着他归朝,只是,心境有所不同罢了。
推开琼华殿厚重的宫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沁入鼻翼,白玉地砖擦得能倒映出人影来,绕过屏风,北宫喆平时伏案批折子的龙案也纤尘不染,一切和他在时一般无二。
“娘娘,这里除了每日打扫的人不会有人进来。”
安文夕点点头,“你下去吧,本宫在这里看看。”
缓步走到书架前,随手翻了翻,本以为他的书架上会有一些记载九州历史玄幻的古书,谁知道皆是一些谋略兵书之类的,她平常也没有见他看过。就在她打算转身之时,眼尾的余光瞥到了在书架上毫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一本书却鼓鼓囊囊的,她随手一抽,原本夹在书里的东西立即漫天撒了下来。
好像是画?
在她的印象里,北宫喆很少作画。思索间,她已经将地上的画全部捡了起来。
随手展开一张皱巴巴的画卷,安文夕蓦地一惊,上面的女子红衣如魅,衣袂翩跹,立在圆台之上翩翩起舞。
这是她第一次在凤青轩登台献艺的模样,她记得当时楚君昱也曾送给她一幅,不过她被北宫喆强行带走,那幅画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安文夕紧接着将剩下的几幅画一起摊开,画中的女子也全是她,只是跟刚才那副相比线条分外粗矿而显得不够流畅,落笔的力道几乎要穿透纸背,甚至还有几幅只画了一半就被主人丢弃,画卷皱的厉害。
安文夕满满抚平褶皱,可以想象的出来,他当时是怎样的愤怒。
呵……她记得当时接了所有人的打赏,却独独没有理睬他,他一定气到了极致!
可是,谁让他那么待她!
想到当初他的折磨与侮辱,安文夕不觉苦涩一笑,他明明那样的在乎她,却拼命的折磨她,他的心中也是挣扎的吧,不然他也不会在半夜的时候偷偷跑去给她上药。
最悲哀的,莫过于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却选择彼此折磨。
以至于,他们已经蹉跎了这么长的时间。
安文夕将地上的画卷一一铺平,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分外爱惜的抱在了怀中。
“娘娘,你这是……”张海见安文夕走了出来,忙迎了上去,看到她怀中的东西不解道。
“本宫看到一些画卷挺喜欢。”
“奴才给娘娘拿着吧。”张海立即从安文夕怀中接过来那几幅画卷。
安文夕望了望长乐宫的方向,张海问道:“娘娘,要过去吗?”
“走吧,本宫去看看欢凉。”
长乐宫的气氛依旧阴森,这已经是大安灭后,安文夕第三次踏入长乐宫了,但是对于幽暗的大殿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太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来了。”一个眼尖的小宫女立即跑去内殿禀告了曹暮烟。
曹暮烟懒洋洋的支起脑袋,睁开半闭着的眼睛,扫了一眼那位小宫女,淡淡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眉头略皱,红唇轻启,“沧月,沧月……”
“烟儿,来了来了。”沧月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