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一会叫你。”安文夕鼻头一酸,从身上解下她的他的披风将他裹紧,虽然她知道这件披风在这极寒之地并不能遮挡严寒。
过了许久,安文夕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北宫喆的嘴唇干裂的可怕,并微微泛着黑色,安文夕轻挽黛眉,难道是他在密林中中的瘴气?
“冷……”北宫喆微弱的发出一个音节。
冷?安文夕抬手摸了下北宫喆的额头,烫的可怕!
他在发烧!
“冷……”
安文夕立即将她的狐皮披风也脱了下来,盖在了北宫喆身上,双手覆在他的额头上,试图为他降温。
“北宫喆,赶紧醒醒。”安文夕轻轻摇晃着他的身子,她握紧了他的手,她好怕他就这样一睡不醒。
须臾,北宫喆微微睁开了眼睛,声音嘶哑,“夕儿……”
“不许再睡了,我自己在这里害怕,你陪我说说话。”她拼命的咬住下唇,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尽量没有颤音。
“好……”北宫喆说着将自己身上的披风递给安文夕。
“别动,我不冷。”
北宫喆心中一涩,半晌缓缓道:“夕儿,朕有件事……一直瞒着你,既然今日我们要死在这里……朕……朕不妨告诉你……”
“其实,你的父皇没死……你母后也能复活……他们就在……青末山庄的竹林北院!”
什么?安文夕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过去的一幕幕飞快的掠过她的脑海,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在骗她?
怪不得当时他在竹林中布下了阵法,原来如此,那阵法是他是来提防她呢!
“北宫喆,你卑鄙!”安文夕咬牙。
明明知道她一直在为父皇报仇,竟然还骗了她这么久!
北宫喆无力地勾了勾唇,谁都知道曹太后将安莫霖夫妇恨入骨髓,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曹太后抗衡,怎么敢将他们暴露?更何况,他不卑鄙,就留不住她。
“恨朕么?”
恨,怎么不恨,他如此骗她,到底将她当做了什么,看着她一次次的报仇,不可笑么?
待安文夕再次回神,北宫喆已经闭上了眼睛,脸色又白了几分,薄唇上的黑色加剧。
“北宫喆,不许装睡!”
“快醒醒,你骗了我这么久,难道不应该告诉我原因么?”
“北宫喆……”
任安文夕怎么摇动,北宫喆始终没有反应,安文夕再次探向他的脉搏,微弱的几乎探不到脉象。
安文夕又摸了摸北宫喆的额头,现在已经不烫了,而他身体已经冷了下来,安文夕浑身的血液顿时一寸寸凉了下来,伸手探到他的鼻翼之下,似有似无的呼吸令安文夕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幸好,他还活着。
可是,为什么他的体温急剧下降,这是死亡的前兆么?
安文夕咬了咬牙,吃力的将北宫喆从地上拖起,伸手解开自他胸前的衣物,接着再解开她自己的,将自己的胸膛直接贴上了北宫喆,然后用披风紧紧将他们裹在了一起,她企图用最原始的取暖办法将他的心肺暖热。
他们之间比这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这算得了什么?安文夕只知道,她不想他死!
不知过了多久,安文夕从冰冷中醒来,面前的男人依旧紧闭着双眼。
“北宫喆……北宫喆……”她的心顿时慌了。
“北宫喆,你不许死,你死了,大夏的江山该怎么办,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半晌,北宫喆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目光扫过二人紧密相拥在一起的胸膛,眼底闪过讶然。
片刻,他吃力道:“那江山和你比……又……又算得了什么?你才最重要的!”
“那我不许你死,不许!”安文夕眼眶一涩,泪水溢出眼睑,立即变成了冰珠滚下。
除了父皇坠下城墙那次,在她记忆中,她几乎还没有落过泪。
“夕儿……夕儿不让朕死,朕……朕就不死……”北宫喆嘴角攒出了一抹浅笑,抬手接住滚落的冰珠,慢慢抚到她的眼睛上。
能够在死之前得到她的真心,他也算是瞑目了。
“夕儿,朕死之前……再叫一声九哥哥好吗?”
“九哥哥,九哥哥……你永远是夕儿的九哥哥。”
北宫喆慢慢闭上了眼睛,手掌从安文夕脸颊滑落。
“不要,九哥哥不要!”安文夕立即握住了北宫喆垂下的手,抱紧了怀中的人,声音中是化不开的悲怆,凄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