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斑敏君紧僵著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再亲密的交欢都曾经有过,可这么相拥而眠,却还是头一遭啊。
他沈稳的呼吸吹吐在她的颈间,她觉得痒,忍不住扬起唇角微笑着。
冷冷夜里,人的体温果真是比什么暖气都来得舒适呢。
听见她的呼吸声缓缓变得平静了,毕衡达缓缓地坐起身,凝视著她
她微张著樱唇,粉腮压在枕问,酣睡得很甜。
毕衡达悄悄走下床,从他的西装外套里拿出一只戒指。
他必须承认,他比自己所想像的还更加脆弱一点。至少,他现在还没勇气听到她的拒绝。
毕衡达屏气凝神地执起她的手
她睡得毫无反应。
他将戒指无声地滑入她右手的无名指里,让镶著单颗钻石的戒指在她的指问闪亮著。
虔敬地低下头,在她的指尖印下一吻。
这是她该得的一切,但他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接受。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他也不例外。
他只是希望在他终于知道他错在哪里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虽然他没开口道歉,但她应该知道他的心意吧。
--
隔天早上,高敏君是早醒来的那一个。
她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他的胸膛,因为他们两人是相拥而眠的。
她慢慢地将脸颊又贴回了他的心跳上,感受著他的体温及他的味道,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
她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蹑手蹑脚下了床,不想吵醒他。
他一定累坏了吧!要一个超有责任感的工作狂休假十天,想当然尔,他一定会忙著把所有业务全都整合到一种程度,才愿意离开。
斑敏君在心里哼著歌,走进浴室。
她对著镜于里的自己一笑,拿起漱口杯,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银光。
斑敏君怔住了,瞪著她的右手。
她的无名指挂著一只戒指!
斑敏君胸口一窒,完全没法子多想就冲出浴室,直奔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她摇著他的手臂,急著将他唤起床。
“嗯”毕衡达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意思?”高敏君把手指伸到他面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毕衡达看着那只钻戒,喉结上下滑动著。
看到他紧张得僵凝住脸上表情,高敏君突然觉得安心了不少。如果不认真,他大可不必如此局促不安吧。
毕衡达坐起身,嘴巴张合了几次,却还是无言。
斑敏君用手覆住他的手掌,给他勇气。
他反掌握住她的小手,抬头凝望着她。
“你不喜欢吗?”他低声问道。
“我要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我才有法子决定我喜欢或不喜欢。”
“挂在无名指的戒指,意思还不够清楚吗?”
承诺的话被迂回地抛出,因为他不喜欢被拒绝。
“我要一段平等的关系,而不是你只要略施小惠,我就感动得要付出我的所有。所以,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戒指的意义。”她坚定地说道。
毕衡达握住她的下颚,黑眸闪著黝光。
他的手指微冷,她的脸颊则泛著红。
“嫁给我。”他说。
斑敏君的眼里染上一层泪光,她猝地把脸颊埋入他的颈窝,双手好用力好用力地抱著他的腰,直到她的手臂都发酸为止。
“为什么要娶我?”她问。
“我不能没有你。”毕衡达捧起她的脸,惊讶得睁大了眼。“我以为这句话会很难说出口的。”
“你是真的不能没有我吗?会不会你只是不习惯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呢?”她直截了当地问道,心里怦怦乱跳。
“我不是那种依赖成性的人,我很会安排自己的生活。你离开了快一个月,我已经又开始习惯了一个人的步调,只是”他低下额头,轻触她的,一声叹息幽幽地吐在她的肌肤上。
“只是,少了你,我像具不敢去想明天的行尸走肉。”他说。
“没认识我之前,你不也一样过生活吗?”她管不了自己的话是不是任性地想要求更多。
如果他认为她值得,他就该告诉她。
斑敏君推开他,让两人保持在一臂之外的距离,好让他们可以更看清楚彼此的表情。
“以前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妥,现在知道了生命可以拥有完整的感觉,再要我回到孤单的情况里,便觉得心如刀割,怎么样都不自在了。”他一瞬不瞬地凝视著她,激动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我该答应你的求婚吗?”她认真地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他皱起眉,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
“因为我如果现在答应了你的求婚,我会觉得对自己很不公平。”高敏君捧著他的脸,严肃地抱怨著。
“如果问题的症结已经被发现了,能尽快解决,让我们的未来有更好的报酬,为什么不答应?”毕衡达的口气很公事公办,揪著她手臂的力道却过重了几分。
“你的回答很狡猾。我认为你应该付出更多的实际行动来说服我才对。她一本正经地反驳著他。
好想笑喔,她居然在和他唇枪舌战呢!这是她从不曾预期在他们的关系里会出现的情形啊!斑敏君努力地抿著唇,以维持她脸上的严肃。
“你不会知道我要跨出这一步,有多么困难。”毕衡达困难地吐出话,浓眉峻厉地拧起,声音相当嘎哑苦涩。“我有过很多次付出而被拒绝的经验。”
斑敏君的手滑入他的掌心之间,让两人手心贴着手心,十指交扣著。
“那就告诉我,让我能够理解。”她柔声说道。
毕衡达抚住她的脸庞,望着她善解人意的眸子。他心头一悸,松懈了心防,慢慢地开口说道:
“我小时候住在舅舅、舅妈家,只有周末才会看到我的爸妈。我那时候喜欢看书,可是书里的爸妈形象总和我家的不同,我以为那是因为我的好表现没让他们看见,所以他们不知道我是个多好的孩子。”
毕衡达深吸了口气,喉咙哽入了一股悲怆,一时之间竟没法子再继续说下去。
斑敏君没催促他,只是默默地瞅著他,等待他打开心防。
“所以,我每次在舅舅家得到赞赏的表现,我就会回家从头表演一次,可是我爸忙于工作,一年见不到几次面;而我妈她她从不”理我。毕衡达一耸肩,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却是没法子完成那个句子。
斑敏君咬住唇,不许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他的心情,可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是不争的事实。
“哭什么呢?孩子又不懂事。”毕衡达的指尖接住她的泪水。
斑敏君摇头,二话不说地串丰抱住了他。
孩子如果不懂事,他就不会不愿意谈起童年,也不会这么地害怕付出了。
“孩子真奇怪,就算和爸妈不常相处,却还是会傻得想在爸妈面前寻求认同。”他的鼻尖偎在她的发丝间,喃喃自语著。
“你很好、你很好、你很好你很好你很好你很好”高敏君说著同样一句话,说著说著直到泪水哽住了喉咙,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铃铃
毕衡达的手机乍然响起,打断两人相拥的空间。
“星期六早上谁会打电话来?”毕衡达皱眉说了一句,拿起手机“喂”了一声。
“舅妈”毕衡达唤了一声,脸色旋即一变。
斑敏君一看到他沈重的脸色,察觉出情况不妙。
他切断电话,飞快地跳下床,换上长裤。
“怎么了?”她问。
“我爸突然胸痛,呼吸急促,现在送到医院急诊室了。”毕衡达脸色惨白地说道。
“你快换衣服,我打电话叫计程车。”高敏君马上拿起手机,迅速地处理完毕。
“我是开车来的。”他扣著衬衫钮扣,人已经在往外走了。
“心里着急的时候,不许开车,太危险了。”她跟在他身后,把他摆在床上的手机放到他口袋里。
毕衡达走到门口,突然回过身。
“你和我一起去。”他朝她伸出手。
斑敏君紧捏了下他的手。
“等我三分钟,我马上换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