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只要记得回去的路就行了。
一路走走看看,没多久,就撞见了正靠在凉亭里休息的蒙清瑶。
她坐在凉亭边缘的长椅上,脑袋靠着柱子,望着地面发呆,神情要多伤春悲秋有多伤春悲秋,再配上她消瘦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子,简直我见犹怜。
阿浔想不通,她都嫁给了和自己两情相悦的男人了,怎么还整天闷闷不乐的。
蒙清瑶明明发着呆,却也在她出现的瞬间便发现了她,缓缓抬起头来,朝她有气无力的招了招手,“阿浔,咱们姐妹两好久没见了,昨天在宫宴上也没机会说说话,今儿个我们好好聊聊。”
阿浔心道,咱两不熟,能有什么话说,但也没辙,只好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蒙清瑶一把拉住她的手,便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我听夫君说,你在定县叫人害了,回来一睡就是半年,我一直记挂着你,想要去看看你,奈何家里后院的事情都是我在操心着,一刻都离不了,也就没能去看你,现在看你大好,我也算是放心了。”
阿浔记得师父说过,她之所以记忆全无,是因为中了“返璞归真”的妖术,而她中妖术,和蒙清瑶脱不了干系。
鉴于这一点,阿浔实在没法心平气和的与蒙清瑶闲话家常,她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后,就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像个心不在焉的小孩子。
蒙清瑶眸光黯了黯,想起宫宴上玄泽对她的呵护,再想想明明与她有情婚后却相敬如宾的夫君,心头突生一股闷气。
长久以来,她处心积虑想要将祁天启抢过来,终于如愿以偿,却不是她想象的幸福。
而阿浔这个受尽众人冷落与嫌弃的人,却得到了一个本该高高在上受人顶礼膜拜的男人的全部呵护。
蒙清瑶深深的觉得不平衡,握着阿浔的手不由自主的用了几分力,阿浔察觉到一丝丝的疼意,皱眉看向她:“堂姐,你干嘛掐我?”
蒙清瑶微微一怔,语塞的松开她,柔声道:“我刚刚一时想起了别的事,手下没注意。”
阿浔低头看了看,还能看清手背上淡淡的红痕,她背过手,起身站起来,决定还是离蒙清瑶远远的,正要出声告辞,另一边,乌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人。
踮脚望过去,能看见走在最中央的男人一身金黄龙袍,明显是国君。
阿浔视线一歪,就看见了国君身后的男人。
玄泽耳聪目明,早就远远的看见了她,再瞧见她身旁的蒙清瑶后,脸色就冷了下来。
……
国君带着一众大臣朝这边而来,阿浔不好径直离开,只得老实的随着蒙清瑶迎上去。
谁知蒙清瑶一站起来就跟被人下了软骨散似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她这边倒,阿浔下意识的伸手要扶她,却偏偏扶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她摔进她身后的荷花塘里。
蒙清瑶不会水,身子骨弱,这寒冬腊月的,在冷水里多泡一会儿说不定就能一命呜呼。
阿浔看着她在水面死命扑腾的两只手,怔楞了一瞬,然后脑子一热,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连拖带拽的将她往岸边拉。
蒙清瑶虽然瘦弱,但是委实不轻,阿浔哼哧哼哧的忙活了半天,也没能带着她游到岸边,反倒是自己越来越乏力,连喝了几口水看,呛得不行。
挣扎至极,身子突然一轻,像是被人直接从水里拉到了半空中。
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回到了凉亭之中,被人抱坐在了膝盖上,一件玄色衣袍将她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
阿浔小心的抬眸,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她家师父冷若冰霜的俊脸。
完了,她脑子一热去英雄救美,美人没救到,反倒把师父大人给惹毛了。
平时只要她不出格,他总是惯着她的,但是她一旦惹他生气了,他就用这种冷漠的如同冰海雪原的神情看着她,一直沉默的看,最终总能生生把她看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乖乖的老实认错。
自知在劫难逃的阿浔立即低下头,揪着男人胸前的衣襟蹭来蹭去,小小声的装可怜求同情:“师父,我冷,你把我抱紧点。”
荷花塘前两日还冰封着呢,这两天天气好了,冰雪才化开,水里冰凉的彻骨,所以她说冷也不算卖惨,是真的冷啊。
小姑娘纤细的小身子在他怀里还微微的颤抖着,玄泽自然是知道她说的话不假。
他固然心疼,但更多的是生气。
别人掉下去了,她逞什么英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要不是他正好在附近,她能和她那个劳什子堂姐一块在荷花塘里被冻成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