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时,长剑刺穿了狼腹。
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哀叫声,一匹黑色的野狼飞扑在地,腹下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一片。
说是野狼,却和林中常见的狼大大不同,身形尤为粗壮庞大,青眼竖瞳,嘴边有长长的獠牙延伸出来,獠牙边缘锋利尖锐,如同匕首,透着寒光,是嗜血暴虐的血狼妖。
“你们的主人又派你们来送死?”
玄泽今日还要去把穿着新嫁衣的小姑娘领回家,不欲与这些畜生在此地浪费时间,长剑飞舞,剑光闪烁,出手比之平常更加狠辣凌厉,只是今日的畜生也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
玄泽神色微凛,陡然发觉对方的意图,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手下动作更快,血狼的尸体很快就堆了满地,收起长剑,头也不回的踏过尸体离开,身后奄奄一息的血狼却忽然口吐人言,“我家主人有句话带给大人您,这次他绝对不会晚您一步。”
……
在阿浔胡思乱想间,花轿进入了长兴街。
这是最热闹的街头,堆满了人,都城卫不得不率先上前开出一条路来。
在都城卫开路的时间里,花轿暂时停下了。
阿浔掀开轿中小帘子一角,偷偷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外面的场景。
顿时忍不住咋舌。
这帮老百姓是没看过人成亲还是出来游行的啊……阵仗也太吓人了。
不过就这样拖一拖时间也是好的。
也或者……
阿浔正专心思索着趁乱逃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人群中突然就有了骚动。
都城卫和祁家迎亲的护卫们一下子戒备起来。
骏马之上的祁天启望向躁动的中心,目光一凛,立时从腰间抽出了长剑,英俊的脸冷峻无比。
就在昨晚,他收到不明来信——
明日迎亲路上恐生变故。
当时虽然将信将疑,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翻身下马,提剑而立,头也不回的冷声道:“看好花轿!”
祁家护卫们哗哗哗地像是铁桶般围住了花轿。
阿浔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都城卫训练有素,控制这种场面颇有经验,很快就从从人群中找到了骚动的根源。
根源竟然是个喊冤的少年。
不停的大喊求祁少卿替他做主。
祁天启看了眼被两个都城卫擒住的少年。
十五六岁的的模样,面黄肌瘦,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
他冷冷道:“将他带去大理寺,不论有冤没冤,明日我亲自审问。”
如果没有昨晚那封信,他大概只会觉得这个少年伸冤无门,所以选择了这个时机,但是他现在只觉得这个少年出现的蹊跷。
少年被抓住,嘈杂不堪的人群似乎静了两分,祁天启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异常,正欲叫人继续前行,忽然——
“少卿娶妻,将军嫁女,果然好排场。”
沙哑的男声在风中慢慢散开,不轻不重的几乎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祁天启心下霎时一沉。
重头戏来了!
他抬头,只见一个全身被黑袍罩住的男人立在长兴街尽头的半空中。
身影飘飘忽忽,深深浅浅,时隐时现。
就在众人愣神的当口,那黑影携着一股劲风,穿过人群,瞬间逼近花轿。
祁天启最先回神,怒吼出声:“给我拦下他!”
玄泽被一群血狼妖围住了,如同又幽畜。
话音刚落,他便一振手中长剑,飞身而来。
黑袍男人伸向轿门的手不急不缓的收回,游刃有余的翻身一掌格挡住祁天启扑面而来的凌厉剑气。
随后足尖轻点,从祁天启身侧腾空而过,祁天启紧追不舍,两人就这么在半空中缠斗了起来。
地面上也非常不太平,几乎就在黑袍男人出现的同时,又有一波不明身份的人从长兴街尾窜出,与护在花轿旁的祁家护卫们打成了一团。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好好的一场喜庆的迎亲成了浴血混战。
阿浔一把掀了红盖头,从花轿里冲出来,看到眼前这场景,委实被震的石化在原地。
看来她家师父算命还是很准的。
如此混乱,她今天还能和祁天启还能成亲,那才有鬼了。
祁天启和黑袍男人斗得十分畅快,阿浔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黑袍男人正是她家师父年少时结下的仇家——千年血狼妖。
玄泽光滑白皙背脊上的伤痕忽然在眼前一闪而过,阿浔回忆起那副惨烈景象,突然心生强烈的恼怒,浑身都热了起来。
恰在此时,一只温热又熟悉的大手圈住了她的腰,男人低沉温淡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跟我走。”